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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晋武刚才打电话过来,说那边的酒菜都准备好啦,庆功宴还是要吃他一顿的!”林凤冲笑呵呵马海伟说。

    马海伟扶了扶眼镜,低声说:“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留守吧!”

    “你到底怎么了?”林凤冲说,“芊芊的同伙大都已经落网,她应该清楚,这个‘第二窝点’肯定已经被警方抄了,所以不可能再回来了,留下一个留守警员只是常规工作,随便找个人就行,你跟我喝酒去!”

    “没事……”马海伟勉强地笑笑说,“我还是留下来吧,瞧你带的这帮子警察,就我脸上挂相最少。”

    一般来说,留守警员主要是在刑侦工作结束后,防止漏网的犯罪分子“杀他个回马枪”而设置的。为了迷惑犯罪分子,所以越不像警察越好,从这个意义上讲,早就改行做记者的马海伟倒是货真价实的第一人选。

    “好吧,那你留下吧,给你一支手枪,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招呼我。”林凤冲说,然后加重语气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林凤冲等众警员把装有缴获毒品的证物箱抬上一辆丰田警用车,然后一并驶离花房。马海伟站在门口,目送着车子消失在土坡的转弯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呼吸时,口鼻中溢满了雨水的腥气,他很不喜欢这种气味,转过身关上了门,觉得肚子有点饿,身上有点冷,就打开橱柜找有没有吃喝的东西,终于发现了一瓶衡水老白干和半袋五香花生米,先灌了几大口酒,身子略暖了一暖,然后拈了几颗花生米,剥了皮放进嘴里,嚼了一口就立刻吐了出来——满舌头的霉味儿。

    他百无聊赖地在外屋慢慢地踱着步子,想到一时糊涂放走了芊芊,想到暗访制造伪劣滴眼液药企的稿子还没有写,想到身怀六甲的老婆和京城越来越昂贵的房租,不由得心情烦躁。外面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房顶和外墙上,犹如在他的心上敲鼓,而脚下不时传来踩到瓦片的“嚓嚓”声,更像是把外面的雨搬进了屋子里。“见鬼!见鬼!”他不停地咒骂着,掀开门帘走进了里屋,一屁股坐在那张老式的木头床上,也许是用力过大的缘故,床发出“吱”的一声尖叫,活像踩死了一只耗子!

    马海伟把手枪塞进枕头下面,拉灭了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眯瞪一觉,谁知那雨声越来越大,像把他的五脏六腑放在竹筛子上筛似的……他从床上爬起,坐在黑暗中瞪着两只眼睛发呆。很久很久,他觉得雨水声已经嘈杂到让他发疯的程度了,必须得赶紧找个什么东西遮蔽一下,于是他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卷卫生纸,撕了两节,捻成纸团,一边耳朵里塞一只,还是没用。正焦躁不安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那台脏兮兮的收音机……

    “早就坏了吧?”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起来拨弄了两下。

    “噼啪噼啪……沙沙沙……嚓嚓嚓!”

    收音机居然响了,像一个肺结核患者在暗夜中突然咳血!

    马海伟吓了一跳!

    他连忙拨转收音机的频道旋钮,逃跑似的,又一阵沙沙响声之后,传来一阵萎靡不振的歌声,听了没半分钟就产生了尿意,却又懒得动,于是继续拨转旋钮,这回是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一边说着挑逗的话,一边介绍一款提高性能力的保健品,马海伟赶紧又调整频道,午夜新闻正在播报,他骂了一句“扯淡”继续调频——

    “呀……”

    一声肝肠寸断的哀鸣,让马海伟不禁浑身一哆嗦。

    哪里来的如此凄恻的叫声?

    逼仄的小屋里,仿佛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就坐在床的另一头,只是沉默着、死寂着、紧锁眉头无尽地哀伤着,一直没有为他所发现,刚刚才发出了一声叹息。

    马海伟瞪圆了眼睛看着黑暗,但是虚空中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他清楚地感觉到:那个人就在那里。

    猛地,他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想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枪,但僵硬的胳膊怎么也不会向后拐了,只能平直地抬起,指尖尽力向前触碰着,也许,能碰到那个人的手臂、衣服、肌肤……或者头发?

    就在他的指尖感到触碰到了什么的一瞬间,黑黢黢的房间里乍然响起了一阵犹如幽咽般的京胡。

    宛宛转转之后,是从地底或墙缝中飘出的惨惨悲悲的唱腔:未曾开言泪满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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