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许连山怒道:“李曼娘,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罗衣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大爷如此,是要坏规矩了?” “什么规矩?咱们府里才多少人?你拿这样的话哄我做什么?”许连山大声怒道。 罗衣笑了笑:“大爷的意思是,不必讲规矩了?可是我方才去厨房里叫饭菜,怎么跟我讲规矩,说过了饭点不开火,叫我饿着肚子过夜?” 许连山一噎。 他忽然明白过来,罗衣哪里是为着一句称呼发作金香儿?那分明是个引子!她真正恼的是金香儿这阵子的刁难! 她几时如此有心计了?许连山一时不能接受这个发现,绷着脸看着罗衣不说话。 “我吃了亏,大爷说是规矩,我该吃亏。金姨娘吃了亏,大爷又说府里人少,不必讲什么规矩。”罗衣冷笑道,“合着这规矩全是为了我一个人定下的?别人作践我也罢了,大爷也作践我?既如此,还留着我做什么?” 她的目光在金香儿的脸上扫了一下:“难道大爷留着我,就是叫某些人踩我,好哄某些人开心的吗?” 说“某些人”的时候,她的目光定格在金香儿的脸上。 许连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讲道理的人。可不知怎的,罗衣总有能耐叫他顺着她划下的道儿来走。 “那你想怎么样?”许连山拧着眉头问道。 罗衣朝小兰看了一眼。 小兰立刻上前,从许连山的怀里拽出金香儿,抡起手臂,“啪啪啪”,大耳刮子甩过去。 金香儿直到挨完了打,仍旧不敢相信,她居然又挨了打! 她死死咬着唇,胸中燃着熊熊的怒气,一双眼睛憋得通红,狠狠瞪着罗衣。 “还敢瞪我?”罗衣挑眉,“看来是不服气了。” 这次不必她示意,小兰便上前去,抓着金香儿的手臂,又“啪啪”的甩起了耳光。 “好了!”许连山听得牙酸,连忙抓过金香儿,板起脸对罗衣道:“她毕竟是伺候我的,你给我留点脸面。” 罗衣笑笑:“好,既然大爷求情,这次便饶了她。” 说罢,她对小兰招了招手:“打累了吧?走,夫人请你吃醉江楼的烤鱼。” 醉江楼? 许连山心里疑惑,不由得脱口道:“你舍得吃醉江楼?” 醉江楼的菜,哪怕最便宜的一道蒸鱼,也要五两八钱银子,他自己都舍不得常吃,罗衣却舍得? 他对罗衣的印象还停留在李曼娘的时候,贤惠节俭的李曼娘,就连在外面花几个铜板吃碗豆花,都要心疼许久的。 然而才说完,他便想起来,罗衣如今开着胭脂铺子,手里有的是银子,而且她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但等他想起来,已经晚了。 罗衣颇为惊讶地朝他看过来:“大爷是瞧我手头紧,要请我吃鱼吗?那可太好了!”她一下子笑起来,眼睛弯弯,“不用许多,我们只点四个菜,大爷给我八十两银子吧。” 许连山险些栽倒! 八十两还叫“不用许多”? “要不还是算了吧。”不等他拒绝,罗衣忽而叹了口气,“大爷挣点钱不容易,还要养着娇滴滴的小妾。今日金姨娘犯了错,被打了脸,回头大爷还要给她买抹脸的药,再买点好东西哄她,只怕没多余的钱给我吃饭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