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还剩一个隐患,那便是土人。 面对这些顽固的土人,就连一向无往不利的节度使大人,也有些一筹莫展。 据刘管观察,被节度使送走了的夫人,倒似乎可以用作与土人打交道的突破口。 但这一点,自己能想到,以节度使的心思,不可能没有察觉。 他有点不明白,为何节度使不好好加以利用,反而把人给送走了。 但这种夫妻之事,自己一个外人,似乎也不便开口。且既送走人,必有他另外的考虑。 刘管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谢长庚,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仿佛沉浸在了某种思绪里,叫了一声:“大人?” 谢长庚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看向刘管,点头道:“我知道了,劳烦。” 刘管去了后,管事回到节度使府,见谢长庚,禀道:“照大人的吩咐,小人以大人之名,将长沙国的人引入驿舍落脚了。” “领队袁将军叫小人转话,道他带来了长沙王慕宣卿给大人的亲笔手书,盼大人尽快拨冗,予以接见,他不胜感激。” “除了这个,还说过别的没有?” 管事摇头,忽然又想了起来。 “是了。还向小人问及了翁主。小人照大人的吩咐,没提翁主已经回去的事,只推说小人不知。” 管事说完,见他神色冷淡,也没再问别的,便躬身告退,却又被叫住,叮嘱了一番。 管事十分惊讶。 这几年,也时常有朝廷官员被派来河西公干,全部是由节度使府的相关属官接待,按朝廷制度而行。 这一回,管事实在不懂,节度使为何会如此“款待”那个来自长沙国的袁将军。 但吩咐了下来,管事自然照办,匆匆告退,前去安排。 第二天的清早,一个貌美女伎被管事带到了谢长庚的面前。 女伎跪在地上,惶恐地道:“大人,非奴不从大人之命,是那位袁将军不要奴作陪。奴百般勾引,又跪地哀求,道若被赶走,大人便会责罚奴服侍不周,他便叫奴留下,自己出去和人一屋。奴实在没有办法。奴无用,求大人恕罪。” 谢长庚命女伎下去,临窗而立。 管事实在摸不透昨晚这场安排的用意,等了片刻,见他不说话,便冲他背影问道:“大人,今日可否见他?早上他见了我,又问大人何时见他。” 谢长庚转过身,神色冷淡:“不急,叫他再等个几天。” 袁汉鼎在驿馆里焦急地等待了三天,度日如年。到了第三天,终于等到会面的消息,立刻出发。 谢长庚是在节度使府的议事堂里见他的,但周围没有别人,只他二人。他坐在案后。袁汉鼎向他见礼,呈上了来自慕宣卿的亲笔手书。他拆开,随即请袁汉鼎入座,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前几日颇多事务,今日此刻才得以脱身。怠慢了袁将军,袁将军勿怪。” 袁汉鼎恭敬地道:“节度使客气了。今日能够得见节度使之面,转上殿下手书,我已十分感激。” 谢长庚浏览了几眼,放下书信,笑道:“我与长沙王本为郎舅,如同家人,便有龃龉 ,也无隔夜的仇,长沙王何必如此客气,叫你不远千里跋涉来此。他的心意,我领了。你若不嫌我这里地偏人鄙,不妨多住几日。礼尚往来,正好也容我备些薄礼,等袁将军走时,劳烦带回献给长沙王。” 慕宣卿在信里,除了为他之前带自己妹妹出京一事向他表谢之外,也提出这趟希望能将妹妹一并接回的愿望。 袁汉鼎在焦虑和猜测中等了三天,此刻终于见到了谢长庚的面。 他本以为会受冷待,乃至羞辱,便如前次谢长庚去长沙国时待遇相似。没想到对方谈笑风生,一副过往不计的模样,不管是真是假,此刻,长久以来,埋在袁汉鼎心底的对翁主的关切和心情的急迫,再也无法抑制。 见谢长庚绝口不提,他开口道:“多谢节度使美意。我出行之前,殿下再三叮嘱我代他转话,盼节度使予以方便,容我代殿下接翁主回去。殿下信中想必也提及此事。殿下命我转告节度使,倘若翁主能回,殿下倾力酬谢。只要能拿的出,绝不吝惜。” 他说完,屏住呼吸,望着谢长庚。 谢长庚注视着袁汉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