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对望了片刻,说道:“倘若我告诉你,你来晚了,她人已不在此地。就在前些日,我奉太后之命,又将她送回上京与太后作伴,你长沙国将如何?” 袁汉鼎的心脏咚地一跳,脸色微变,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是哪天被送走的?”他脱口便问。 谢长庚淡淡地道:“怎的,你想半路拦截,将她带走?” 这一刻,被人一语道出了心思的袁汉鼎,心情是无比的纷乱,又无比的沉重。 倘若能够随心所欲,他一定不顾一切,会去将她救回。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她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 就如同前次,分明知道上京于她而言是狼窝虎穴,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目送她离开洞庭。 袁汉鼎望向对面那个注视着自己的神色平静的男子,也是翁主的丈夫,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不敢!” 他定了定神,抑制住自己纷乱的心情,又道:“节度使此前既曾带翁主出京,想必对她也是怀有善意。这回又送她回去,应当也是迫不得已。节度使对我长沙国,依旧有恩,殿下得知,必铭记在心。翁主人在上京,我长沙国无能为力,也就只有大人你能护她周全了。我代长沙国的子民,先行谢过大人!” 他说完,从位置上出来,朝着谢长庚便要下跪行叩首礼。 谢长庚看着对面那个就要向着自己行叩谢大礼的身影,说:“袁将军不必如此。方才不过一句玩笑罢了。我既带翁主出了京,又怎会将她再送回去?她人确实不在这里了,但不是去上京,而是回了你们长沙国。” 袁汉鼎一时反应不过来,顿了一顿,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谢节度使,你此话当真?” “倘若所料没错,她此刻应当早已到了。等你回去,你便能见到她的面了。” 谢长庚淡淡地道。 整个人,犹如从谷底,倏然升至山峰。 袁汉鼎被巨大的惊喜给击中,无暇去想对面这个男子,为何分明在已放人回去的情况下,先前还要和自己开那种玩笑。 他想也没想,非但没有起身,反而立刻向着对面座上的那人纳头拜去。 “袁某此行,本就受了殿下所托,希将翁主接回。多谢大人成全。请大人受我一拜!” 他的眼睛里,放出了无法掩饰的欣喜光芒。 就在这一刻,对着这双放光的眼,生平第一次,谢长庚在心里,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悔恨交加。 他后悔自己就那么放她回了长沙国。 他一直在忍她。当时真的是被她的态度给触怒了。而彻底触怒他的,是她为了摆脱自己,竟然不惜自用虎狼之药。 她通医术,连那个郎中都知道药性之毒,她自然也知道,长久服用会是什么后果。 但她却还是这么做了,只是为了避免日后和自己再有什么纠葛。 他自问对她已是很好了,更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就是在那一刻,他愤怒之余,也感心冷和厌恶。 更是彻底失去了耐心。 不过一个女人,还是个失贞的女人,自己何必和她再纠缠下去。 所以他当时毫不犹豫打发了人。 但谢长庚却并非宽容之人。 即便慕扶兰对他而言并无多大特殊,她却是他的妻。 哪怕日后等方便了,他会休了她,她也曾是他明媒正娶过的女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每每他只要想到那个当年得她恋慕,取她贞洁,令自己蒙羞的男人,他便感到如芒在背。 这种感觉,仿佛一根毒刺,牢牢扎在他的心底。 现在她人已被他赶走,他也没打算再见她了,但想起来,反而更加愤懑。 他极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先前她在这里时,好几次,两人云雨过后,他都曾想要逼问于她。 只是出于颜面的考虑,也知她不会说出来的,每次强行忍住而已。 他曾怀疑那人是齐王世子赵羲泰,但赵羲泰与慕扶兰早年于宫中分别之后,似乎再没见面,直到去年她再次入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