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璃面色苍白,红唇失了血色,无力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多谢,你们送下去吧,我实在没有胃口。” 被推拒了几回,其中一名个高的婢女忍无可忍,冷声提醒:“你现在不吃,若是晚点饿着了,我们可不会再给你准备膳食了。” 姜沐璃始终垂眸,看着自己的裙衫花纹,没给回应。 另一个身形略瘦的宫女,拉住个高的宫女,道:“春桃,我们甭管她了,饿死她得了,她还当自己是主子呢?” 春桃担心她说的太过,扯了扯她的衣袖。 被扯衣袖的宫女名唤杏仁,对此也毫不担忧,继续嘲讽:“你还当自己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呢?你知道这凌秀院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我们这些东宫最底层的下人都不会来的院子。” “吴总管将你安置在这,那便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奴婢这样说,你可明白了?” 杏仁和春桃原本是延元殿负责洒扫的宫女,本身也极难近太子殿下的身,现在又因姜沐璃,害得她们也被分配到这个破院来,这下离太子更远了。 静默片刻,姜沐璃感受到两名宫女对她的埋怨,缓缓抬眸看了眼杏仁。 “我明白了,所以,你们能出去了吗?” 杏仁直言说了许多,结果姜沐璃不仅没有落寞伤心,反而还这般镇定?气得她火气涌上心头,跺了跺脚就拉春桃出了房间。 用力关紧房门,杏仁冷哼一声,将热饭热菜猛地往门口一洒。 “哼!奴婢就把饭菜丢在这,姑娘若是饿了,便自己来取吧。” 直到夜幕降临,绚丽的繁华闹市,华灯初上。 朱雀大街角落,华盖马车在此落脚。 崔萱身着水蓝色梅花纹襦裙,身披锦织素色斗篷,莞尔淡笑,坐在马车上等谢缚辞。 马车在此处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太子人来,婢女道:“姑娘,要不派人去宫里看看,殿下是否被什么事给拖住了?” 崔萱正心事重重,掀开厚重的车窗帘,扫了一圈盛闹的街道,两侧街道灯火辉煌夺目,透过窗口缝隙,崔萱看到两个男人向这处走来。 其中一个是她哥哥,另一个,三皇子? 随着男人的走近,崔萱下了马车,素手撩起薄纱帷帽,轻声问:“三殿下怎么来了?” 崔峦一听这话,像是不欢迎三皇子似的,低声训斥:“萱儿怎么说话的?” 谢度阳眸色明亮,扬唇笑出声,道:“皇兄因有紧急政务要处理,便拜托我代劳今夜的游玩,崔姑娘可是不欢迎?” 过节的日子,夜间闹市人群总是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人来人去的喧嚣,多姿多彩的夜灯照映长安夜景。 夜风荡漾,吹拂崔萱的水蓝裙摆,她脸颊微垂,巧妙地掩下唇角的一抹笑意。 ** 东宫,延元殿。 谢缚辞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吴毓在旁伺候,悄悄斜眼扫了一眼便知那些是并不紧要的公事。 那显然今晚与崔姑娘的约,是殿下自己不想赴约。 东宫书房灯火通明,一片沉寂。 许久,谢缚辞处理完政事,实在难以忍受这浓重的笔墨味,愤而挥开,蹙眉道:“去将阿……” 太子话音才出,吴毓心里慌乱,随后又听太子不自然地换了个话题,问:“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已戌时过半了,” 吴毓见他面色难掩疲惫,心知殿下白日里去练武场打了一上午的拳,夜里又处理了一整晚的公务,想必身体已然吃不消了。 “殿下,热水已备好,是要去沐浴歇息吗?” 谢缚辞身躯往后一仰,阖眼,曲指按了按眉心,片刻后,似不经意地问:“她人如何了。” 吴毓心思一转,便知太子在问谁。 “奴婢将阿璃姑娘安顿在凌秀院,派了几个小太监宫女盯着,绝不会让她有机会溜走。” 谢缚辞手上动作一顿,睁眼看他:“凌秀院是在何处?” 东宫极其大,太子又政务繁忙,还要与幕僚议事,平日里除了自己居住的寝殿,几乎并不去往别处,自然不知道东宫还有一个如同冷宫的所在地。 吴毓规矩回答了,又道:“殿下说不想看见阿璃姑娘,奴婢便只能给她安置在那处。” 谢缚辞墨眸幽沉,良久,淡声道:“你做的对。”随后站起身,往浴房行去。 吴毓望着他的背影,不解地挠了挠鼻尖。 殿下分明在夸奖他,为何他总觉得殿下好像不是太开心? ** 寒月微露,夜色深沉。 浴池内,热气氤氲升腾,水雾弥漫,男人裸着精壮的胸膛,烛火昏暗跳跃,清透的水珠顺着紧致的肌肤滑落。 他下巴微微抬起,湿巾铺盖面容,露出湿润的薄唇,双臂撑池边,闭目养神。 阖上眼,便是昨夜那个小骗子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