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与幸福的回忆充斥在姜沐璃的脑海内,她抬手擦干了泪,便熟稔地往她房里走进。 弟弟姜沐臻从出生起便带有天疾,平时如正常人无异,一旦病发便会全身抽搐,许多民间大夫都没能诊出那是何种疾症。 直到半年前她遇到了一个来江州游历的神医。 神医留宿在姜府,便为弟弟诊病,这才得知姜沐臻所患的乃是癫痫之症。 神医见姜沐璃诚心诚意,加上姜府照顾周到,离去之前便给了一记良方,可暂缓姜沐臻的病症,并告诉她,姜沐臻尚且年幼,此病如今不算严重,若真想彻底根除,还需去一趟长安城。 长安繁华,人才济济,大夫的医术较江州的能力更强。 缓病的药一直都放在身边,但药方上次离开的匆忙,到了长安才发现并没有带过来。 姜沐璃进了自己的闺房。 几个月没回,房子已经落了很厚一层灰,甫一进去,灰尘扑面,呛得她咳嗽了几声。 正在这时,突闻脚步声从隔壁房间走出,她心里一紧,忙进了房间躲藏起来。 脚步声从隔壁房间走出,便进了她的闺房。 姜沐璃躲藏在黄花梨衣柜内,闻着浓重的沉木气息,心里不由郁闷。 这不是她的家吗?哪有回自己家还要躲藏的道理? 越想越不对劲,她掌心按上柜门,正想从柜子里钻出来,便听房里响起一道不算陌生的男子嗓音。 “殿下,这便是姜家姑娘的闺房了。” 姜沐璃蹙眉,若是她没听错,这应当是邹卓声音,他称呼的殿下,是太子殿下么? 转而又响起一道清清凌凌的嗓音,像柔风顺过一般。 “你打探到的消息千真万确?” 果真是太子殿下。 邹卓回道:“姜府的邻居,卑职一个个亲自盘问过,确认无误。约莫四个月前,姜家姐弟俩被一男人接到了长安,听描述应当就是昌陵侯世子没错。” 谢缚辞踱步在这间房里打量了一圈。 虽说屋内有一种很浓厚的灰尘气息,一进来便令他浑身不适,但房间的构造还真正是个姑娘家居住的地方。 每一处都是粉嫩粉嫩,那床榻用的软衾绣着朵朵精致的小花,叠放的整整齐齐在一旁。 恍惚间,让他好似在这间房里看到个熟悉的影子。 他走到梳妆台前,狭长的沉静黑眸透过昏黄的铜镜看向邹卓,漫不经心地道:“即刻传消息回长安,派邹平仔细查一查那姜家姐弟的去处,找到后再带到东宫。” 邹卓拱手应道。 紧接便见那一向喜洁的太子殿下,皱着眉打开了一个黄花梨锦盒。 盒子里装了几支发簪,里头还有一张略微陈旧的信笺,他翻开看了一眼,黑眸微眯,便收入了衣襟中。 随后冷目扫了一眼这间屋子,淡声发令:“给孤一把火把这府邸烧了。” 邹卓只诧异了须臾,再无多言。 因在太子殿下跟前侍奉多年,多少知道他有多恨昌陵侯府,如今太子好不容易找他最恨的那人,而那人却早已安息入土。 叫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怨? 恐怕烧了这座府邸已经是太子殿下最仁慈的手段了。 第17章 安慰 等谢缚辞和邹卓二人出去后,姜沐璃脸色煞白地从黄花梨木柜里钻了出来。 姜沐璃踉跄几步,身子摇摇欲坠靠在柜前,眼底蕴满了疑惑。 太子殿下为何好端端的要烧她的家? 她姜家在江州生存多年,一向无冤无仇,父母亦与人为善,也从没有惹到任何长安城的大佛,他为何要这样针对姜家? 她仓皇不解。 随着屋外渐渐透进淡薄的烟火味,她攥紧拳头便要冲出去阻拦。 才跨出台阶,又忙止住了步伐。 方才她听到的对话里,太子殿下要找的姜家姐弟,恐怕就是她和阿臻,若是这时候她突然冲出去,根本是自己送上门。 姜沐璃紧张地来回踱步。 直到浓烟呛起,她泪眼婆娑,跑回屋里翻开梳妆台上的锦绣厚匣,翻开却发现她的那纸药方已经没了。 可是她记得当初并没有带走啊。 这纸药方她一直都收在了这个匣子里,除了阿臻,便只有当初对苏烈提过一次,难不成当时是表哥偷偷拿走了? 很快隔壁邻居也被这股突发的火灾吓到了。 左邻四舍皆跑了出来要帮忙灭火。 邹卓跟门神一样站在姜府门口,抬手一挥,便是七八个侍卫将火点得更旺了。 在这里当众纵火,又凶神恶煞不准人灭火,周围邻居见此状况,便也不敢惹事。 “你们说,这姜县令家里是惹了哪个大人物?怎么人都死了,孩子都不在了,也要把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