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萱无聊的靠在贵妃榻上,拿小瓷勺子挖樱桃酥酪玩。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皇上下旨严查京城的治安,宵禁也比平常要严格许多,绘金坊里都快开不下去了,官员的出行都要被记录下来,更是严禁往那些地方跑。” 绘金坊是京城出了名的青楼楚馆聚集地,王萱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让她直接说个嫖字比登天还难。 江梨哦了一声。 “水患才刚完,这个时候连朝廷都没钱了,官员哪里还敢顶风作案,拿着闲钱往那里面扔,本来就要少去吧。” 王萱哼了一声。 “怎么可能少去,水患归水患,京城归京城,不搭界。” 水灾民不聊生,不影响京城里的风花雪月。 江梨莫名想起妙法庵中被掳的少女,又想起易北在她耳边说的他会替她出气,总觉得天子严查这些东西,和易北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顿时心口有些发热。 自回京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易北了。 在易贤和太子的夹攻之下,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王家是个比贤妃宫中更好的避难所,借着禁闭之名,虽然她们不能接触别人,但同样的,除开最贴身的侍女之外,也没有人能接触得了她们。 所以王萱抱怨无聊归抱怨,但也从来没有起过要偷溜出门的心思。 王萱往江梨脸上扔了一块帕子。 “想什么呢。” 江梨扯回已经神游的思绪,淡定回答。 “没什么。” 王萱不屑的撇撇嘴。 “还没什么,也不快照照你那张脸,红成这样,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惹得你这么浮想联翩。” 江梨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摸摸脸,果然滚烫一片。 分开不过半月,心中的思念已如春草一般,疯狂蔓延。 她很想他。 在侯夫人的别庄里,她就很想他。 什么并肩而行,什么风雨同舟,那都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她想见他,想亲耳听到他说话,亲眼见到他的笑容,仅此而已。 大概是从易北受伤只剩半条命时,她坐在病榻前,只觉得自己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无比恐慌。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她到底在恐慌什么。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 她在害怕,并不是害怕易北从此不再给她照拂,而是害怕,从今以后,她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没有人知道,她在听到易北醒来时的那种狂喜。 也没有人知道,她躲在树丛里时,等待易北来救她时的那种无助与绝望,以及最后易北终于出现时的安心。 无法言表。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江梨无从考证。 王萱干脆起身,把丝绢拍去江梨脸上。 “一会儿就得了啊,别没完没了的,越发红了。” 江梨讪笑,深吸两口气,努力把易北暂时从脑袋里面赶出去。 “还不是你,猛的跟我提这个,绘金坊开门关门和我们有什么相关,难道你还想去光顾生意不成?” 王萱顺势往江梨脸上拧了一把。 “越说越不成话了啊,这话可不能出去乱说。” 话题总算扯了开去,江梨默默松了一口气。 白天太过于无聊的结果,就是晚上一般会睡得格外早。 虽然明知道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但奈何已经找不出别的活动,到了点儿也只能睡觉。 王萱依然住在自己的听花小院,王家夫人特意给江梨选了一个单独的院子,离王萱的小院最近,足见十分重视。 院子够大人够少的结果就是,碧云很幸运的被江梨免了值夜的活儿,幸福的睡去了隔壁。 江梨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那点轻伤早就养得连疤都不留,碧云来时,大包小包,带的全是贤妃和易北搜刮太医署搜刮来的各类养伤消痕灵药,和不要钱一样往她身上抹。 盯着帐子顶上的描金荷花看了半晌,江梨最后决定,与其看帐子,不如去窗边看看月亮,也算是能看得稍微远些。 再出去夜游什么花园就得惊动人,毕竟自己现在是客中,总不能太厚着脸皮麻烦主人家。 天气渐渐热起来,但晚上的风还是会带着些许凉意。 江梨端着茶盏,靠在窗台上,听耳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