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的身体底子还算不错,平时没病没灾,当钦差也不是出门享乐的,天子也就没派御医随行。 许都重复上次给易北救命的覆辙,把整个镇子清洗一遍,抓出来所有大夫,轮流来给江梨诊断。 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惊吓过度,饿过头,外带一些皮外伤,醒了就好了。 于是,在易北灼灼的目光之下,大夫们非但不敢怠慢,而且还不敢妄言这伤不重,背后给涂上厚厚的烫伤膏,手指头被包成粽子,就连小小擦伤都日日清洗,唯恐恶化。 王萱每天过来看望,看一次,哭一次,哭完就给京中写信,督促父亲无比严查此事,一定要挖得彻底,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参与其中的人。 江梨睡了三天,终于睡饱,悠悠醒转。 彼时易北正在抓着大夫逼问,为何三天了还不醒,是不是伤到头或是有其他的暗伤没有枕出来,陡然听到身后一声喊要喝水,差点没激动得摔了手里的药碗。 大夫们逃出生天,纷纷恭喜,然后迅速告辞。 除了身上还挺痛的之外,江梨只觉得自己精神抖擞。 殿下! 易北紧张兮兮的扶江梨坐起来,往她身后塞了个软枕,先倒来温水喂她喝了半盏,润了喉咙才端来药。 你感觉怎么样? 江梨抬手,准备接碗,然后才发现自己两只爪子被包得严严实实,别说端碗,就连普通拿东西只怕都做不到,顿时有些讪讪。 杀手来的时候我躲车底下去了,又是半夜,他们没发现我,所以我也没什么伤,就是最后爬出来的时候擦了几下,不要紧。 易北拿小银匙搅了搅药汁,直接把勺子凑到江梨嘴边。 江梨差点没被吓尿了。 救命,未来皇上,九五至尊啊!亲手给我喂药! 这已经不是祖坟上冒青烟能够解释的事情了吧! 那些刺客…… 江梨还想接着说,易北摇摇头,继续把勺子杵在她嘴边。 这都是小事,你不必管。 自己赈灾,两位皇兄在京城里也没闲着,互相攻击,各挖把柄,兼带着自己打着钦差名号,连消带打,易贤和太子的势力都削弱不少。 朝廷陡然少了一批地方官,急需有人补上,自己给天子上的密折,大概和天子的想法不谋而合。 大批寒门趁此机会,迅速上任,接管事务。 是会有新一轮的实力划分,但更多的,世家的掌控正在慢慢削弱。 在根深蒂固的观念中,利益终究不及血缘来得稳固。 提前让妙法庵浮出水面也好,否则太子的消息网太过于灵通,始终是对自己不利。 而自己也只有趁着现在还未回京,依然顶着钦差名头,才好有借口做这件事。 殿下还没回京? 江梨一边喝药,一边看着房中陈设,觉得风格还挺眼熟。 这种坚壁清野清心寡欲的架势,简直就和尼姑庵没什么两样嘛! 不急。 银匙碰着瓷碗,发出轻轻的,清脆的声响。 易北的语气十分平静。 总得先把妙法庵的事情解决,我才好回京复命。 江梨哎了一声。 那边厢太子下令灭口,消息是传到了。 但同时下令妙法庵暂时停止一切活动的消息,却在中途,被尽心尽责守在妙法庵边上的五皇子的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