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谦几乎把感情里的全部家当,都散在了陈晚身上。 他张狂惯了,理所当然地将陈晚划分为自己的所有物,她可以不爱他,但也不能爱别人。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思想,以至于终有一天,陈晚对他说:“我想和他有未来。” 和另个男人有未来。 宋明谦彻底懵了,二十年的感情,竟然不是排第一的,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替代了。 他怒过,恨过,无数次地想报复,但还是被陈晚的一滴眼泪给压了下去。 三十岁的男人,在一个小女人面前这么怂。 也罢。 认了。 直到陈晚受了枪伤,躺在那就跟死人一样。 宋明谦就真的害怕了。 最严重的一次,陈晚肝淤血肿大,肝包膜被扩张导致右心急性衰竭,腹部肿的跟皮球一样,一次次出现休克和呼吸暂停,那帮老外医生也是拼了命地救,教授用英语问他,要不要进去见她一面。 宋明谦答得干脆,“不见。” 又不是永别,赶着这趟有什么好见的。 执手相看泪眼吗?那下一句就是无语凝噎,天人永别。 宋明谦觉得自己被陈晚整得越发脆弱,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不敢。 他私心认为,我不见你,不见你,让你吊着最后一口气,让你死也不瞑目,给我好好活过来,没有如愿的人生,就别轻易放弃。 可惜那一次陈晚没往这块想,在手术室半截身子都陷进了阎王殿,就连主刀教授都跑了出来,劝宋明谦去看看她,这刻不看,下一次就等着清明节。 宋明谦神色平静,在心里把陈晚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拜你所赐啊,老子明年多了一个可以过的节了。 烛台,花圈,墓碑。 人的恐惧到了极致,就开始凭空想象那些场景。 宋明谦想着想着,拳头就握紧了,他像一樽风火轮,杀进了手术室。 主刀教授的手依次滑过额头、胸前、左右肩膀,画了个十字架,念念有词: “愿主保佑你,阿门。” 陈晚躺在手术室,人已经非常消瘦,头发也因为伤口的原因而剪短,要多丑有多丑。 宋明谦楞在原地,第一想法是,如果当年第一次见你,你丑成这样,我可能就不会念念不忘二十年了。 要不是仪器还在作响,真以为她是个死人。 宋明谦心一沉,大步跨了过去,在陈晚耳边恶狠狠地说:“活着,给我活着!哪怕是植物人,我也养你一辈子!” 话一落音他就后悔了,人在无助的时候,会开始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谜之现象。 宋明谦觉得这话太不吉利,于是他改口,比刚才更恶毒的语气。 “陈晚,你要是敢死,我就把霍星撕了,听到了没!” 把他杀了,陪你一起下黄泉。 不是开玩笑。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真的起了作用,陈晚又一次从生死线挣扎回了人间。 医生护士涌进去急救,宋明谦行尸走肉一般走出手术室。 他走到窗户处,抬眼就能看见远处的阿尔卑斯雪山,整个人也像从深海潜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跟里面的女人一道起死回生。 大概是雪山的白太过刺眼,他眼眶又红了。 失而复得,没有狂喜,只有护犊心切的执念。 宋明谦的私心在叫嚣,这条命是我给救回来的,就自私这一回吧,就这一回跟老天爷作作对,看看能不能争来个岁月静好。 国内的情况孙舟每天都会汇报,宋氏的营运状况,重要的企业规划,以及霍星的一举一动。当听说他准备在上海久居,并且租好了房子。宋明谦冷笑,他还是不肯放弃找陈晚。 凭什么? 凭什么! 让她爱上你,又因为你差点死去。没能力照顾好她,那就别再出来现眼。 长久的压抑让宋明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霍星的电话。 “陈晚死了,你别等了。” 宋明谦的办事效率堪称乘火箭,吩咐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