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地接过内侍递过来的笛子,看向马铃儿。 顿时,雷寅双不矛盾了——马铃儿再无辜,她不无辜吗?太后凭什么瞧不上她?!又凭什么挖她的墙角?!更可恨的是,还让小兔当着她的面向别人献殷勤! 她的那一点圣母心,在看到江苇青接过笛子后,顿时全都化作了对太后横插一杠的愤怒,以及对江苇青居然未能守住阵地的不满——虽然如果江苇青真如她所愿的那样当众拒绝跟马铃儿合奏,她不定又要反过来觉得马铃儿可怜了…… 她这里冲着太后和江苇青默默瞪眼时,那边江苇青已经和马铃儿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二人合奏了一曲《小阳春》。倒也挺应景的一首小曲。 二人合奏毕,太后带头鼓掌笑道:“果然是珠联璧合呢。” 雷寅双那隐于刘海下的额角忍不住就抽了一抽——您老人家这媒还能做得再显眼些吗?! 她远远瞪着太后,心里早把这多事又看不起人的老太婆骂了无数遍。而和马铃儿合奏毕从容坐回座位的江苇青见了,唇角默默地弯了一弯——别说雷寅双一向心里想着什么脸上就表示着什么,便是她有心想要掩饰自己,面对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已经摸了个透熟的江苇青,她是再不可能藏住她任何一点小心思的。因此,她那既纠结又嫉妒的模样,早落进他的眼里了。 也亏得太后上了年纪,眼力不济,便是注意到雷寅双频频往她这边看来,到底因为二人隔得远,倒也没叫她看到雷寅双眼里隐隐的杀气。 老太后因着江苇青的顺从而老怀大慰,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命内侍将流觞杯重又放入浅渠中。 江苇青注意到,太后吩咐小内侍时,那眼曾用心地看了那小内侍一眼。小内侍微一垂眼,便将那流觞杯重又放入到浅渠中,却是不着痕迹地轻轻把那酒杯往对岸江苇青身旁的位置推去。 他的身旁,坐着的是他的表哥,淮安王郑霖。 郑霖身旁立着的小内侍立时便从渠中捞起那只流觞杯递给郑霖,便听得上首的太后又哈哈笑道:“竟是霖儿得了。”又对郑霖道,“我知道你不好文,既这样,不如你演一套剑术可好?” 说到这里,太后一顿,忽然扬声看着雷寅双这边笑道:“说到这个,我听说雷家丫头也是好武不好文的。要不,你俩合演一套剑术?” 顿时,雷寅双遭遇到了马铃儿刚才的尴尬——被人围观了。 毫无防备的雷寅双不禁一阵发怔。亏得石慧悄悄捅了她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来,向着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笑吟吟地又道:“瑞姐儿整天夸你功夫如何了得,今儿也演给哀家瞧瞧如何?顺便也叫大家伙儿都看看,咱大兴的女儿家不仅提笔能写诗作赋,提剑也能上阵杀敌。当年你母亲和长宁她们,都曾以一介女儿身去保家卫国抗鞑子的。都说文以安邦,武以定国,二者缺一不可。如今虽天下承平,可也不能忘了根本,更不能忘了大家往日经历过的苦楚才是。” 却是直接把这件事上升到了一个传承大义的角度。别说向来拙于言辞的雷寅双,便是江苇青想要替她寻个拒绝的借口都不能了。 见雷寅双呆站在渠边不动,郑霖迎着她过来,对她笑道:“只比划两下而已,你不用紧张。” 雷寅双立时就想冲他翻个白眼——谁紧张了?她不是不乐意顺了太后的心愿嘛! 可便是她再不愿意,这会儿她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法子。 她偷偷看向江苇青,见江苇青微皱着眉,似乎也没个好主意,她便看向李健。李健皱着个眉,显然对太后这公然做媒的手段也很是不满,不过,似乎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而他身旁的苏琰,则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她,显然不仅没想过要帮她脱困,还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 立时,雷寅双就把他给迁怒上了。她默默咬了咬牙,还他一个“你等着”的眼神,只得回身跟着内侍去换了身劲装。等她发现宫女们拿来的劲装竟正好合她的身材时,她哪还能不明白,显然太后那里早有安排的。 偏她带着一腔压抑着的怒气出来时,郑霖还凑过来对她笑道:“你放心,不过是随意比划一下而已,我不会伤到你的。” 顿时,雷寅双那压着的火就冒了顶。她瞪着他怒道:“你倒是要小心了,我怕我会伤到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