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子时前能做好附魂,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 重韫一指左眼,道:“我天生阴阳异眼,不必用天灯来聚阴气,养承魂纸,只要打开黄泉道,我就能直接捕捉黄泉道里的阴气为我所用。” 何弥勒大叫:“大师侄你疯了吗?进黄泉道?被鬼差发现怎么办?就算鬼差没发现,那黄泉道的出口一时一个样,到时候你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 重韫淡淡地递过一个眼神:“何师叔,这个方法我试过,顺利的话,半日便可做好一具附魂。当年成颂娘子的那具附魂,就是这么做出来的。” 黑山收敛了身上的刀影罡罩,走到结界前,与重韫对视。他的目光锐利,似乎要化作一把利刃剥开这个年轻人的面皮,看看他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确有把握。 重韫洒然而立,任他看。 褚云子把小倭瓜抱起来,往门上斜斜一倚,嘬了下牙花子,道:“大徒儿,你还缺个引路的捧灯人吧。” 小倭瓜高高举起一只莲藕般的小胖手:“我!我来做爹爹的捧灯人!” 褚云子把他的小爪子拍下来,眯着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在重韫身后的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小白羞涩地垂下眼:“我……我可以跟主人一起进黄泉道。” 念奴娇:“老道士你看我干嘛?” 荨娘眼珠子一转,将小白挤到一边,抱起重韫一条手臂:“我跟道长一起去。本仙子专业捧灯一千年。这项艰巨的活计,舍我其谁。” 褚云子点头,表示赞同:“这活也就你来干比较合适。黑山兄身上仙气浓郁,鱼精和驴精妖气缠身,都很容易被阴差发现。” 私开黄泉道,入地府借阴气,这要被地府之人发现了,可是项重罪。因此重韫开黄泉道时,便由黑山、褚云子、何弥勒三人联手在宅院上空布下结界。 重韫抽出一张黄泉符,用随身携带的青铜匕首在指尖划开一道口子。重韫将符纸抛起,心中默念了一段渡亡经,指尖一弹,逼出一颗血珠,旋飞着落到符纸上。 那血珠好似一点火星落进了油锅里,符纸登时燃烧起来。初时还只是拳头大小的火光,随着重韫又逼出了几颗血珠,那火势便大起来,哗地燃成了一道火环,露出中间只容一人通行的漩涡黑洞。 荨娘从褚云子手里接过点好的引魂灯,往重韫身前一站,小心翼翼地跨过火圈。重韫背上行箧,拉住荨娘臂上挽着的碧绦。他进去后,原本熊熊燃烧着的符火霎时熄灭。 褚云子躺进摇椅里,翘着腿瞄了黑山一眼,见他盘腿打坐,飘浮在金桂树边,放在双膝上的两只手结成法印,一张脸板板正正的,半丝活人气儿也没有,就如同庙里供奉的泥胎塑像,不由大感好笑。他早听闻迦楼山黑山君性情别致,唔,现下看来,当真很别致啊。 “喂,黑山君,你求附魂,是想附谁的魂啊?” 黑山连睫毛都没闪过一下,似乎已经入了定。 褚云子讨了个没趣,便去搡何弥勒:“也不知道我大徒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好多年没吃你烧的菜了,我这么大老远来看你,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何弥勒还记恨师兄刚刚的“见死不救”,气咻咻道:“我做给大师侄吃,没你这个老癞头的份儿!” 褚云子“嘿”了一声,脱下脚上的麻鞋砸过去:“死胖子,你别待会躲灶房里自己一个人全吃了才好!” 小倭瓜坐在师父的肚子上,正打算把盘子里的桂花糖塞进嘴里,忽然听到师父的袖子里爆出一声大吼,惊得他手一抖,桂花糖就掉到胸前。 “褚云子,你放我出去!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了!” 褚云子睁开一只眼睛,将摇椅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