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次都是反面,他不信邪地又抛了一次,烟盒立着落在桌上,他伸指头一推,把正面朝上。 江谚这才露了一丝笑,揣着烟走上天台。 坐在巨大的排水管上,烟雾从指尖徐徐上升。慢慢地抽到第二根的时候,背后终于传来簌簌响声。 他扭过头,苏倾抓着扶手上天台,骤然看到了他,眼里露出些惊异的无措。 她站在那儿,进退两难的模样。 少年垂下眼,没作声,当着女孩的面表演了一出娴熟的吞云吐雾。 苏倾上来了,不过离他很远,脊背拘谨地贴在栏杆上,远远地将他望着。 “我叫江谚。”他吐得字正腔圆。 名字都不知道就敢递水,难怪叫美女蛇。 苏倾笑了一下,马上就敛了:“我知道。”她往他脚上看去,校服裤子遮着,什么都看不到,“脚好点了吗?记得拿冰敷,一直疼要去医院的。” 江谚看着她的脸,她总是这样,一朵飘忽的玫瑰。 跟他说话这样柔声细语,不是叛逆少女吗?突然这么会做人。 苏倾注意到他的指尖在水泥管上哒哒敲着,据前几世的经验,这是不耐烦的表现。 ——不想同她说话了吧?她默了片刻,趁他出神,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心里盘算着,回去要看语法书,做数学试卷,还要背今天的单词。 “哎!”背后冷不丁一声唤。 江谚火冒三丈:“话说一半就跑,什么毛病?” 苏倾怔了一下,扭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打扰到你了?” 他从管道上跳下来,远远地倚着女儿墙睨她:“没。” 二人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江谚不同她搭话,却也不让她走。 那要跟他说些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慢慢地靠近,身上的香水味飘到了他鼻尖,她终于看着他说:“我问一道题吧。” “……” 她从口袋掏出一本便携题册,颤巍巍递到他面前,手指轻点了一下其中的一道,眼睛看过来:“这个。” 江谚扫了一眼题目,英语,且是道很简单的语法题。他嗅着苏倾身上的香气,瞥见她通红的耳根,轻而易举地得出了结论。 她在勾引我。 苏倾感觉到少年锐利的目光审视地扫过她的脸,脖颈和胸口,可就是迟迟不开口,她的睫毛动了动,在疑惑和不安中沁出了一额头的细汗。 好在江谚接过习题册,平板无波地讲起来。 苏倾的注意力马上转到了题目上。 江谚讲得言简意赅,似乎觉得选项不够他发挥,举一反三地蹦了好几个易混词。 苏倾的睫毛不住地抖着,额头上又冒出汗来:“等一下。” 江谚皱着眉,冷眼看着她又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和小铅笔,垫在手掌上翻开来,接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字迹,飞快地写起来。 “这什么?” 苏倾抬起乌黑的瞳子看看他,小心翼翼地答:“改错本。” 江谚睨着她沉默了片刻。 苏倾记完了笔记,江谚懒散地靠在栏杆上,转着自己的表带玩儿:“你数学怎么样?” “还可以。” “上一次月考多少分?” “九十五。” 江谚锐利的目光瞥过来,含着清冷的讥笑:“满分一百五,你考九十五,还可以?” 第65章 玉京秋(五) 苏倾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从四五十分进步到九十多分, 已废了她好大力气。 江谚又说:“数学题也可以问。” 苏倾有些意外,心底漫上些暖意:“谢谢。” 江谚仿佛是故意要冷淡地顶回去:“不谢。” 苏倾看了看手表, 午休快结束了,她同江谚告别, 小心地走下了天台。 江谚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苏倾这个人太奇怪了。她看他的眼神, 好像那天她看着地上的麻雀, 带一点不谙世事的懵懂。 还有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改错本。 这些, 同她的表象是完全割裂的。 脑海里回响起杨露的话:“你有听说过candy girl吗?跟有钱的老男人各取所需, 一个金主换另一个的那种。” 是谁教她露出的诱人天真, 用惯了的诱捕猎物的手段? 他侧着眼,把手上的空烟盒三两下叠了个烟标, 照着垃圾桶“倏”地一丢。 那天在操场上,她左顾右盼的,在看谁? 垃圾桶里响起清脆的“吧嗒”声时,他蓦然想起, 苏倾还没有要他的联系方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