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十四班的女生外行看热闹,见里面有一个男孩敏捷利落,中了一个又一个,马上吹口哨欢呼起来。 十四班的男生火了,朝场外竖中指:“给谁加油呢你们?!” 作为晚乡一中的富二代班,上场的男生身上穿的、脚下踩的都是限量版,让二班的书呆子们打了个115:80,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气,尤见江谚不顺眼。等他再过来的时候,有人故意伸脚猛别了他一下。 江谚落地没防备,踝关节扭出一个可怖的角度,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脸色蓦地白了。 陈景言看得汗毛倒竖,一把扶住他:“靠,你脚没事吧。” 江谚没出声,痛得冒了一头冷汗,脑袋里什么也顾不上想,推开了他,一瘸一拐地下场:“没事。” 队长拍拍手:“让他休息,来来来别看了继续打。” 江谚慢慢地走到场外,短发上沾着汗珠,像打湿了一样,浑身冒着热气。低头试探着扭了扭脚踝,感觉皮肤正在发烫。 按以往的经验来看,骨头没事,应该只是崴着了。 就是后面不能继续打了。 心里这才酝酿出几句脏话。他抓着运动裤,回头看了一眼,球场上还在胶着,陈景言尤其笨,像猴子捞月,跑着都能掉球。 他眼角漫出刻薄的嘲笑,掸了掸裤脚,扭头准备回班了。 一抬头,冷不丁撞见了苏倾,半透的黑色衬衣配牛仔短裙,搭扣的高跟凉鞋,大胆露出的一双腿奶油凝成的一样。 她怀里抱着一瓶冰镇矿泉水,瓶上水雾凝成水滴,顺着她的手往下滴,在裙摆上打出水滴形的深色的痕迹。 她侧着头,正紧张地盯着他的脚看。 他一瞬间有点恍惚,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他们班对十四班的比赛,她跟那些女生一样,给自己班男生送水加油来了。 他用手撸了一把头发上的汗,绕开她往洗手池走,苏倾却伸出手,把那瓶水朝他递过来,薄薄的衬衣下露出皓腕上一条闪着光的细手链。 他让水钻的光刺得眯了一下眼,再抬头时满眼都是冷意:“送错班了吧。” 苏倾捏着水瓶晃了晃,小声说:“最好别拿凉水冲头。” 江谚歪着嘴角冷笑了一下,小太妹也忒自来熟。 苏倾四下看看,见他不接,就谨慎地把水收回来,忽然一双手捏住了水瓶,一个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男生夹在他们之间,满脸通红。 他目光躲闪着,捏瓶子的手都在颤抖:“我想跟你认识认识,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个联系方式。” 苏倾一下子撒了手,后退一步,朝他摇摇头:“不好意思。” 男生往前欺了一步,像是马上要冲出栏的斗牛:“给我个联系方式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认识……” 一双手臂猛地夹住男生的肩膀,将他整个儿拖后了两步,江谚搭着他的肩,调子拖得很长:“没听见人说不给了吗。” 男生挣扎着回身,眼里冒了火:“你谁啊?关你屁事。” 他被江谚挟着脱不开身,咬着牙涨红了脸,头又咯吱咯吱地让江谚用力扳了回去,面对着苏倾。 江谚瞥了苏倾一眼,指了指她:“刚来的?她家是黑社会。现在认识了?” 苏倾的手攥着裙摆,无奈地皱了一下眉,欲言又止。 男生闻言怔了一下,手里的水让江谚拿过去,扭开了,当着他的面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还没喝完,刚扭伤的脚踝挨了重重一脚,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眼里猛地涌出戾气,伸手扯着趁机逃跑的男生的帽子一拽,狠狠把他摔了个仰翻。 那男生顾不上痛,一个翻身爬起来,撒腿就跑。 苏倾靠过来:“你的脚要紧吗?” 江谚手里拎着水瓶,向后躲了一步,冷淡地警告:“别。” 苏倾只得停住了,乌黑的眼珠倒映出他的影子:“你得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 她好像有点急了,谨慎地左右看看,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人看着他们,随后按着裙子蹲下来:“你撩开裤腿我看看。” 江谚让她顾盼的动作激怒了,冷眼睨着她栗色的发顶:“凭什么给你看。” 他咬重了那个“你”字,矿泉水瓶在手里捏得咯吱作响,转身一拐一拐地回班了。 走了十几步,他回头,苏倾还站在原地,无措地望过来。 风扬起她的长发,背后是操场上空的艳红晚霞。 江谚捱到了第二天中午放学,等人走光了,他坐在座位上挣扎了片刻,把烟盒掏出来在空中一抛。 落下是正面,就去天台抽。要是反面,就去操场抽。 向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