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抽剑出鞘了。 “慢着!” 千钧一发之时,一道浑厚男音从不远处响起。 沈长林循声望去,只见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骑着马,从街策马口跑来:“沈县令,这位公子是在下好友。”说罢冲沈长林眨眨眼睛,“小弟,来了怎不找哥喝酒,跑到这来做甚?走走走,跟哥喝酒去!” 这络腮胡似乎和‘沈县令’有交情,络腮胡大汉的说完后,他只是脸色一沉,没有开口,那些提刀的衙差也停止了动作. 于是沈长林不动声色的挪开摸剑柄的手,接受络腮胡大汉的好意,牵着小西瓜跟着那汉子远去。 “多谢义士相救之恩。”待走远些,沈长林拱手致谢道。 大汉豪爽的挥挥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罢翻身下马,和沈长林并排牵马慢行,试探着说:“听小兄弟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是京城来的?” 在大乾朝,南北口音的差异十分巨大,并且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标准普通话,南北个省都有其独特的官话,又以华京的最为普遍,但大部分外地官员一辈子都说不上一口地道标准的华京官话。 一来朝廷没这个要求,只要同僚之间沟通没有问题即可,二来人成年后学一门方言不容易。 但沈长林穿越而来时情况特殊,是个五岁还不会开口说话的哑巴,他重新学习了永清县当地的方言,到景安又学平南布政司的官话,入京后自然又学华京官话,努力加天赋使然,如今的沈长林,已掌握大乾朝好几门方言。 他刚才表谢意时说的话,便是标准的华京官话。 “对,我是从华京来的,听说海青县好挣钱,这不就来来碰碰运气。” 海青县虽是下县中的下县,但这里其实不穷,商机多,各种灰色地下产业横行,吸引了五湖四海的捞金客。 “瞧你身手不错,又仪表堂堂的,出身应当不错,何必跑这地方来,海青县水深,容不下外乡客。”络腮胡的汉子道。 沈长林半真半假的与之寒暄着:“受人所累,我不得不远走他乡,反正无处可去,不如来海青县碰碰运气。” “是犯事出来躲的吧?”那汉子压低嗓门,神神秘秘的问。 古人崇尚安土重迁,很少有人奔波千里跑到异乡闯荡,除非是有罪在身的逃犯,为了显得合理,沈长林只好顺着络腮胡大汉的话沉默着点头。 嘿,这就对了,络腮胡心里一喜,刚才沈长林用马鞭对付十几个拿杀威扳棒,他就看出来这小公子身手俊俏,加上沈长林对他的眼缘,络腮胡干脆出手帮了他一把。 除了仗义出手,本就存了别的心思,对沈长林进行简单的套话以后,马上道:“哥叫曹许平,弟兄们都喊我曹大哥,是河上跑漕运的,小兄弟若暂时没有落脚地,不如上哥这儿来。” 水上漕运是海青县最藏污纳垢之地,沈长林正有前去一探的心,佯装蹙眉思索了一小会儿:“曹大哥,你那儿方便收留我吗?” “方便方便!”曹许平满口答应,连连点头,“我那正缺人!”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沈长林牵小西瓜跟着曹许平去了他的漕帮。 漕帮逐水而建,时常变换位置,现在建立在沿岸一片缓坡之上,用木片和油布搭建了一些小木头房子,男女老少皆有,加起来足有五六十号人马,其中青壮年占一半。 “曹老大,这小子谁啊?” 一玩泥巴的小屁孩见有生面孔来,追着曹老大问道。 曹老大一把揪住小孩肉嘟嘟的脸颊:“小子是你叫的吗?要叫哥哥懂不懂?快,叫沈哥哥好。” 小屁孩挣扎两下,揉着泛红的脸颊小声道:“沈哥哥好。” 沈长林冲他一笑,从怀里掏出几块糖塞到小孩手中,孩子惊喜的含了块在嘴里,一边咂摸着甜味儿,一边高声大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