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边讲的这样认真,她居然还有心思买零食吃?! “自然是在听的啊。”沈衡顺手将刚买的糖葫芦塞了一串给他。 “您方才说到,三十万两白银换成铜钱那一段了,但是您能不能等会儿再说。”她将手里的包裹又换了手,指着对面的卢记裁缝铺说。 “我去将这几匹布定了花样就出来,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定花样?做衣服!!! 小全公公整张脸都僵硬了。 “你这包裹里的,难道不是带给沈大人的东西吗?” 哪有亲爹入狱,闺女跑到外面做新衣服的道理。 \\\当然不是,我爹的衣服都是专请人来做的,您且等我一会,就来。” 小全公公整张脸都抽搐了。 直至到牢中的路上,小全公公都没再跟沈衡说一句话,就连她买给他的糖葫芦他也没有吃。 依照他的个性,他是极看不惯这种不孝顺的女子的。 再想到沈括一大把年纪还要坐在阴暗的牢房之中待审,更是觉得一阵心酸,甩着小帕子对牢头们说。 “里间那个,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你们就帮衬着些吧。他也算是家门不幸了,养了这样没心肝的女儿。咱们这些做外人的,虽帮不上什么,但好歹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三岁丧母,唯一对自己爱护有加的父亲也在他六岁的时候去世了。因此对年长一些的人,总是更尊重些,尤其见不得的就是子女不孝顺。 你道这小全公公是谁?看着不怎么起眼,那可是仅次于内务府总管的近侍公公。他随便吩咐的一句话,那可是比外人塞再多的银子都管用的多。 这里的人听了,哪里会不遵从,纷纷点头称是。 沈衡就是在这个时候,顶着数个莫大的白眼走进去的。她走的挺认真的,嘴里还咬着半颗没嚼完的红山楂,满意的看到小全公公又叮嘱了牢头一遍。 “记住了啊,就是她爹,记得对他好一点。不然上头真判了死刑,也当真是怪可怜的。” 沈衡一直吊儿郎当的走着,只是在听到死刑两个字的时候脚下顿了一步,但很快又回复了常态。 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朝廷里的重犯,全部都收押在这个地方。 这是个没有关系连话也说不上的地方,银子,也不见得管用。也只能靠着这点小聪明,让她爹过的好受些了。 走进牢房里时,她站在那个漆黑的小角落里看了良久,才扯开嘴角喊了一声。 “爹。” 他是背对着她坐着的,听见她的声音,背脊也是一震。转过来时,却是满面笑容的。 “衡衡来了啊。”他如是说。 亦如他平日坐在家中时的儒雅,恍若这里并不是什么牢房。而他们父女两,也只是在闲聊而已。 其实这个时候,沈衡倒是宁愿看见她的爹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然后扯着嗓子干嚎两声。 因为那样,就说明事情并没有那样严重。 “来了,来看看你。” 她索性拎起裙摆,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他们说您受贿,会审之前让我来看看您的。” 沈括闻言点头。 “是这个说法,好像那银子的数量还不少。” 是不少,三十万两银子砸下来,活人都能压死五六个。 沈衡正色看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同我说说吧。” 沈括摇着头轻叹。 “这事,说来十分怪异。”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