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童管家,见到她惊讶道:“小姐回来了。” 梁挽点点头,超前走了一步,见对方没让开,不由皱眉:“太太又在招待客人?” 童管家犹豫道:“是的,您要不要从花园那边进,直接去卧室换身衣服?” 梁挽愣了愣,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曾经她高中放暑假回家提早一天没知会母亲,不幸在回家路上碰到暴雨摔跤沾了泥水,恰逢戈婉茹在客厅给朋友炫耀新拍得的珠宝,见到她一身狼狈那脸黑的比锅底还夸张。 从此以后,池家就有了规矩,但凡太太的贵客在,所有人都必须在进门前好好审视自己,池明朗都不能例外。 梁挽是不愿意为难家里用人的,有这么个难伺候的女主人,他们也不容易。可她今天过得够憋屈了,脾气上来谁都劝不住。 更何况,她这一身正常的冬装,有毛病吗? “太太责怪了我担着。”梁挽无视管家欲言又止的神情,直接推开了门。 里头的室温恰到好处,壁炉火正旺,戈婉茹坐在高背沙发上,几个闺中好友围在她身边,正凹造型拍一年一度的名媛照。 一帮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脸上半点痕迹没有,苹果肌饱满,下颔线条紧致,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热玛提和超声刀。 要不是眼神有了沧桑感,瞧上去真和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摄影师趴在波斯地毯上给她们拍照,只差没五体投地,一边疯狂吹捧一边猛按快门。 梁挽就在闪光灯的刺目中进了门,她没刻意掩饰动静,行李箱交给女佣,若无其事地同戈婉茹打了个招呼:“妈。” 闻得动静,几人齐齐看过来。 戈婉茹嫌恶地看一眼少女身上皱巴巴的外套和她凌乱的长发,全然无视女儿冻得发红的脸,冷道:“去换衣服再下来。” 梁挽只想呵呵,她在母亲好友们不加掩饰的探究眼神中凑过去,佯装乖巧地同她们笑笑:“陈姨、薛姨、付姨,挽挽祝你们新年走大运。” 这是晚辈明着要讨红包的节奏。 三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沉默半晌,其中一个褪下了手中的玉镯,塞过去:“哎呀,来的急没给你准备压岁钱,这个镯子成色很好,给你当新年礼物。” 戈婉茹气得面色铁青,厉声喊她的名字。 “谢谢薛姨,我有点累,先上楼了。”梁挽见好就收,没再等其余两位搜刮身上首饰,鞠了一躬就退出了战场。 她的卧室在三楼,四十多平,落地窗正对着湖水,起得早就能看到碎金镶碧波的美景。之前池明朗为彰显大方把原本属于儿子的那间腾出来让给了她,后来池瑜就搬到了她对面。 只是他一直住学校的研究生宿舍里,就算过年也就匆匆露一面,基本正月里是碰不见他的。 正因如此,梁挽才会在听见少年清冽的嗓音后,惊奇停下了脚步。 对面的房门虚掩,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他应该是在打国际电话,语速很快,飚得一口美式英文。 总之梁挽这破烂水平是听不懂的,她也懒得过去打招呼,毕竟两人上一回在宴会上闹得不太愉快,争吵完后分道扬镳,算算日子,差不多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她和池瑜的关系一直不太友好,这种程度当然也称不上冷战。 但有一点直到如今她都没能弄明白,当时见到她和陆衍在一块,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为何如此生气?管的也太宽点了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