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提前进城,因为妇人怀里的小孩子高热不退,瞧着不太好。这事他从不曾对人提过,更何况他一个年轻男人,偷瞧一位未出嫁的姑娘也不太妥当。 能对一个生病小孩都有恻隐之心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丝毫良善之意? “这事除了福乐郡主,恐怕没人再能帮忙了,”新科状元苦笑,“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很喜欢这位郡主,一年四季给她的赏赐就没有断过。” “但她愿意帮这个忙么?”另一位同僚问。 “总要试一试吧。” “侯爷,”一位相貌不显的小厮走到容瑕面前,“有几位官员准备去静亭公府求见福乐郡主,让郡主帮他们劝服陛下改变主意。” “都有谁?” 小厮把这些官员的名字报了出来。 “空有一腔热血,却不长脑子。”容瑕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扔,冷着脸道,“我看他们平日里也没怎么瞧得上福乐郡主,怎么这会儿便求上门了?” 小厮不敢说话,垂首站着。 “罢了,”容瑕缓缓吸了一口气,眼底的情绪也一点点平静下来,“终究这些人还知道关心天下百姓。” 小厮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侯爷,要拦下他们吗?” 容瑕把手背在身后,走到床边看着院子里的一株石榴树。这棵石榴树是一月前刚栽种的,虽然日日浇水,可是天气太过炎热,看上去仍旧有些不精神。 “不用了。” “在这件事上,我无权替郡主做主。” “是。” “工部跟户部的几位大人要见我?” 班婳放下手柄铜镜,扭头看班恒:“你确定他们要见的是我,不是父亲?” “对。” 班婳觉得这些人有些莫名其妙,她略想了想,“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我更衣过后就去见他们。”因为天气原因,她这一身穿得不太讲究,在家里穿一穿还好,若是去见客就太丢人了。 “行。”班恒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你多加小心。” 班婳点了点头。 工部与户部的几个人在静亭公府的正厅里坐如针毡,尤其是听说静亭公陪静亭公夫人上香以后,他们就更加自在了。这事若是传出去,别人会不会认为他们故意骗小辈进宫涉险?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连茶都换了一盏,可是福乐郡主还没有过来。 “诸位大人请稍坐片刻,”班恒走进正厅,对几人作揖道,“家姐片刻即来。” “世子客气,是我等打扰了。”几位大人忙起身回礼。班恒是静亭公上过折子钦封的世子,论品级他们几个谁也没有班世子高,对方的礼他们可受不起。 又喝了一盏茶,福乐郡主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姗姗来迟。几位大人见到正主,情绪有些激动,纷纷起身向班婳行礼。 “诸位请坐,”班婳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最年轻最好看的一个人身上,“不知各位大人找小女子有何要事?” “不敢不敢。”几位大人你看我,我瞧你,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新科状元被班婳看得面红耳赤,他起身向班婳行了一个大礼:“郡主,我等确有大事相求。” “大事?”班婳闻言轻笑一声,“诸位大人可真瞧得起我,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干过什么大事。” 新科状元:…… “郡主,这个忙除了您,恐怕无人能帮。” “一般有人对我说这种话,我就有些害怕,”班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先说说是什么事,至不至于答应,我可不敢保证。” 厅内放着好几个冒着寒气的冰盆,所以屋内并不太热。不过几位大人却瞧得有些心疼,这种季节冰可是稀罕物,像班家这么用,竟不把冰当回事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哼!”一位老臣看着班家这般奢侈的享受,终于忍不可忍哼了一声。 “这位大人的话恐怕有些不妥当。” 其他几位大人心里也暗暗叫苦,这位同僚怎么如此沉不住气,若是得罪了这位郡主,他们还能求谁去? “是是是,”几位官员忙道,“郡主说得是。” 刚才说话的官员也意识到自己脾气有些冲,起身僵硬地向班婳赔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