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到的侍女、内监无不退让,见太子妃被浩浩荡荡簇拥着前行,并抓了其中一些宫人,个个吓得跪在路边大气不敢出,胆小些的都哭了出来。 “你,还有你,有人听见你们造谣生事,过来跪下!” “抬起头来!对,就是你,昨日和人闲言碎语。” “……” “大人饶命,娘娘饶命,奴婢是无心的,饶了奴婢吧……” “呜呜,娘娘饶恕啊……” 延尉监的人掌管宫中刑法,司刑女官又是李汤的手下之一,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半点不含糊。 一时间花园、游廊、小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被抓住的宫人哭求饶恕抑或喊冤,没有被抓的宫人大气不敢出满头冷汗,瞟着被东宫侍女随扈队伍簇拥的太子妃锦月发抖。 司刑女官共抓了十来个宫人,一并押到锦月面前跪下。 “太子妃娘娘,传播谣言最勤快的内监和侍女已经全数抓来了,奴婢留意好些天了,正是这些腌臜奴才没错!” 锦月围着这十来人打量着转了一圈。“很好,带上,去广明殿!” 郑淑妍被贬为昭训,被关在偏殿几间屋子中靠左的那间,勒令抄诵经书,不过后宫没有皇后,太后也懒得管这些小事,也就没人检查她的经书抄得念得如何。 锦月来时,郑淑妍正不受婢女劝阻,在拍门哭诉——“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抄了、抄够了,人也快关得生霉了,七皇子殿下,快放我出去呀……” 锦月朝司刑女官看了一眼,女官恭敬点头应了,疾步上前窸窣开了门锁。 门开,光亮豁然涌入屋中。 “殿下你来放我……”郑淑妍大喜还没笑开,便看见立在门外的华服美人。“太、太子妃,你,你你怎么来了!” 锦月缓步走近屋中,郑淑妍随着锦月走近的步伐而步步后退,她身上穿着下等姬妾所穿的朴素裙子,鬓发珠钗早不见之前的珠光宝气。她眼中既是愤恨,又不敢表现出来,除此之外便是之前对着锦月没有过的忐忑与心虚。 锦月环视了一圈布置简陋的屋子,冷而柔道:“本宫想着许多日没来见你了,过来看看你过得如何,聊表关切。” 郑淑妍眯了眯眼睛反讽道:“你会那么好心?” 秋棠道:“大胆郑昭训,见了太子妃不但不下跪问安,反而出言不敬,该当何罪?” “哼。”郑淑妍瞟了眼秋棠哼了一声,不理睬。 “太子是诸皇子的表率,本宫身为太子妃也不能懒惰疏忽职责,照拂教诲诸皇子姬妾是应当的责任。秋棠,郑昭训初为昭训,行礼与之前作为皇子妃时的礼仪不同,你教教郑昭训如何行礼。” “奴婢领命!” 司刑女史道:“这种小事如何敢劳烦东宫的尚宫大人,还是奴婢来吧。” 司刑女官眉目就不比锦月秋棠主仆的慈眉善目了,长期手里摸刑具的,不动手已自带了三分煞气威慑,见她走近郑淑妍额头直冒冷汗,咬牙低头艰难地朝锦月屈膝一跪。 “妾、妾身拜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安。”郑淑妍屈辱不已,又无可奈何。 锦月绵绵“嗯”了一声。“免礼。近日宫中谣言四起,有宫人指证是从你此处传出,本宫除了来关切你之外,便是问询你是否牵涉其中。” 锦月抬手,立刻那一串碎嘴的宫人被拉上来,逼跪在门口,呜呜哭着求饶,嘴已经被打得肿得老高。 郑淑妍见状浑身如浸泡在冰水里,一抖,而后感受到锦月的目光非同往日的冷冽,立刻面色苍白嘴唇发颤。 秋棠见此,小声附耳锦月道:“娘娘,看她表情,恐怕真是她传出去的。” 司刑女史得锦月眼色,上前逼问:“郑昭训还是快说吧!是谁令你造谣诬陷太子妃,若说出来还能免了刑法,不然可别怪奴婢用这本宫规将你责罚,成了她们那模样,痛是小,伤了留疤就可怜了您这一张花容月貌了。” “你敢!这可是广明殿!”郑淑妍声嘶力竭怒道,“太子妃你别欺人太甚,这里是广明殿你敢动我,七皇子不会饶过你的!” 司刑女官:“七皇子再大也打不过宫规……” 锦月抬手柔声制止:“女史,你们先出去吧,本宫想与郑昭训说几句话,劝慰一二。免得见血让后宫不和气。” “娘娘仁德。”司刑女官恭敬答出去了,并还极知趣地关上了门。 郑淑妍见关门,大骇惊声:“太子妃要做什么,你,你……” 锦月轻步上前,立时有宫人将郑淑妍按在地上跪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