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自诩纯洁高贵的女子之上。 叫人如何能平? 不少人掩唇窃窃而笑,锦月低头自顾自喝茶,只当没听见。 七皇子妃和八皇子妃相视一笑后瞟了眼锦月:“太子妃小心些手指,将茶杯捏那么紧若是碎了,只怕割伤了手太子要心疼呢。” 她越发话中带刺,锦月将茶杯往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放,吭地一响。 “伶牙俐齿虽好,可管不住舌头咬到了是要出血的。”锦月回敬七皇子妃一个绵绵含冷的眼神,“你说是不是,七皇子妃?” 七皇子妃不服,想要再说,这时一直悠然听戏的太后适时打断:“好了。听个戏还不能安静。” 她略有不耐,扫了过来,她青丝梳得整整齐齐,间或几缕雪发,从前和蔼慈祥的容色现在含了些上位者的严厉,“七皇子妃,太子妃不但是皇上的嫡儿媳,也是你们唯一的长嫂,怎能这样对太子妃说话?” 七皇子妃暗暗撇了撇唇,不甘不愿却不得不低头,温温顺顺地应和告罪。 而后太后慈祥的目光落在锦月身上,锦月却从这目光上觉察出一些冷厉,落在脸上、脖子上、肩脊上,凉冰冰的刺骨。从前太皇太后的为人严厉,她也没有这样浑身透凉意的感觉。 “太子妃。”太后慢声道,“虽然七皇子妃语气有些恰当,但她说的话是对的,宫中闲言碎语本就不少,你就安分些吧,哀家不想再听见任何不好的传闻。” 锦月被训斥受辱,咬了咬唇,心知现在尚阳宫处境不比从前,为了不给弘允添事端还是忍下了这口气,诺诺答是。 戏台上的歌舞戏还在继续,扮演兰陵王的是个高大的男人,他戴着面具看不见脸,只间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衬这他颀长的身躯俊逸潇洒,是颇有两分弘凌的风采。 锦月紧攥着拳头盯着戏台,忍了许久才忍到曲终人散,太后率先退场,走时不忘亲亲热热地将手递给一侧的萧映玉,笑赞—— “真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哀家的咳嗽症若不是你一年来坚持不懈地为哀家调理,哀家可还有苦头要吃呢。四皇子得你这样巧手的好内助帮衬照顾,难怪这样优秀。” 映玉嫣然笑答。 在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听了清楚,知道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太后亲近上安宫了,第二层,便是这位地位还低微的昭训,恐怕要步步高升,那“内助”二字,是否映射萧昭训可能当上赤手可热的四皇子的正妃? 众人对映玉,这个曾经看都看不上眼的低等姬妾越发客气殷勤起来。当真风水轮流转。 锦月挨了这顿训斥、遭了太后当头一棒下马威,那些不甘的皇子妃们态度更加轻慢,一个个走在锦月前头,锦月反而落在了最后离席。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锦月心闷想走走,就没有坐辇,让秋棠打着灯笼扶着她走。 前头各殿主子的队伍一串一串,星星点点的红和黄,如地上的银河带子。 秋棠扶锦月走,低声不忿道:“个个狗眼看人低、见风使舵的,娘娘还没起身离席,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庶皇子的姬妾。” “今时不同往日,她们的夫君虽不如弘允哥哥优秀、也不是嫡子,虽无功却也无过,但在皇家,无过比什么都好。弘允哥哥再多功劳,也抵不过母亲的罪过,皇帝的介怀。” 锦月小声道,以免让侍立路旁的人听见。 秋棠见锦月容色淡淡,并没有怒气,自觉愧疚道:“娘娘宠辱不惊,胜她们千倍百倍,咱们只要咬牙熬着,太子总有再出头之日。” 秋棠最后一句话让锦月略略烦乱,下意识不愿去想未来上安宫与尚阳宫的你死我活。 夜色浓稠,两侧假山流水叮咚窸窣,小林在晚风里沙沙作响,吹来一阵夜来香和荷花的味道,舒缓了白日的燥热,白日吵杂的蝉鸣也安静。 锦月心情也好了一些,停在水塘旁歇息,却不想一盏灯笼靠近—— 是一双主仆走来。 距离渐近,光线昏暗,锦月和来人都没看清彼此的容貌,却都认出了彼此,因为太过熟悉。 萧映玉一愣,旋即道:“夜深了,姐姐竟还在此逗留。” “你不也在么。”锦月冷淡回道。 “我丢了一副翡翠如意镯子在水榭,想着夜色独好便散步回去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