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兰却轻轻一笑。“此事不需要你竭尽所能,你的能耐可不止这些。” 锦月咯噔一下,姜瑶兰却已经没在看他,亲自给弘允夹菜。弘允朝锦月看来,锦月才对他略略一笑。 饭后,姜瑶兰借口让弘允出去了,与锦月单独说话。 “你知道我来尚阳宫吃饭,所为何事吗?” 姜瑶兰道。 锦月低首:“锦月不知,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看锦月滴水不漏的样子,姜瑶兰暗暗轻轻一叹,崔景收到她的眼色领了侍女去门外侍立守着。 姜瑶兰忽然一改母仪神色,一挑裙裾,朝锦月跪下去。 锦月吓了吓,忙扶住:“皇后娘娘您这是作何,要折煞锦月么,快请起来!” “你安静听本宫把话说完。”姜瑶兰坚持,锦月推脱不过,只得听她说。 “傅怀青这样的傲骨铮铮的奴才都被你所收服,本宫不信你对四皇子查太皇太后之案的事,毫不知情。” 锦月抿了抿唇。“我,确实知道一些……” “或许本宫很快就会失去现在的所有荣耀,我这一生并没有做太多恶事,唯有瑶华和太皇太后这两件,但这两件,却是足以令我粉身碎骨的罪恶。” 姜瑶兰想起亲蚕礼事众女子羡慕的眼神,冷笑道,“这些荣华富贵我早已看惯,没有半分不舍得,哪怕要我即刻为瑶华和太皇太后偿命,我也没有话说。”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激动泛起了泪花,紧紧握住锦月的手:“可有一件事我万分不放心,那就是弘允。我什么都可以舍得,唯独这个孩子,若让他受牵连,我哪怕死都不会瞑目。所以请求你,若我一遭获罪,太子被我所牵连,本宫请求你,好好照顾他,好好对他,不要嫌弃他,不要抛弃他,好好陪他过下去,你可以答应我吗,嗯?” 白日祭天台上母仪天下、高贵只可仰视的女人,此刻却卑微地跪在自己跟前,满眼破碎可怜的祈盼望着她,锦月一时触动。 可是她不能答应姜瑶兰,因为她与弘允之间的婚姻,本就是一个约定和交易,并不是建立在真正的爱情之上。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她终究是要还给真正该坐这个位置的女人的。 “你,不愿答应本宫?”姜瑶兰声音含了冷厉。 锦月目光触及她的阴冷,一凛。“并不是锦月不愿答应,而是……而是我另有苦衷。娘娘请起,总之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就是了,我与弘允哥哥从小相识,青梅竹马,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他,我……会帮他!” “当真?” “当真。” “你可以对天起誓吗?” 锦月正要指天而誓—— “母后,您要墨宝儿子取来了。”门口传来弘允的声音。 姜瑶兰吓了一跳赶紧起来。 弘允进屋时正看见她起身的动作,狐疑看二女人。 姜瑶兰满面惊惶,锦月忙侧身挡住,笑盈盈道:“皇后娘娘不小心滑了脚,幸好被我扶住。” “正是,当真多谢锦月。太子长成了,母后越来越老了,腿脚都不好使了。” “母后您这话说得,您头发乌黑如墨,怎么就老了。”弘允笑道,递过皇后令他去找的字画。“母后怎么想着看儿臣少时的字画了?” 姜瑶兰眼中闪过几分几不可见的不舍和哀伤: “没什么,就是……就是想看看。” 顿了顿,她上前几步如母亲抚摸幼小的孩子脸颊一般,轻抚弘允的脸颊。 弘允比她高出不少,母子二人对站而视,深厚的亲情感如空气如水萦绕流入锦月心间,不由感触。 “弘允啊,母亲的日子真的不多了,过一天,少一天。母亲在栖凤台,是天下的皇后,不能总往你这里跑,那是耽误了你的前途,所以母亲便想用接下来所剩不多的时间,多看看你的字,你的画儿,用不多的时间,多想想你……” 姜瑶兰说着,已是泪流满面。弘允俊眉微微蹙了蹙,感动:“母亲将孩子抚育长大不易,而今儿子长大成人,您可以轻松度日了,不要再多操心。” 锦月别过脸不忍看,手绢轻轻擦了泛红的眼睛。如果,如果皇后做的恶事败露,弘允会落到什么地步?锦月不敢想象下去,但一回想弘凌回宫后的模样,她便觉后背生寒。 姜瑶兰取了墨宝又拿了些弘允少时的东西便离去,锦月同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