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绿影大致介绍了尉迟飞羽,他比锦月大七岁,而下是皇帝殿前的“侍中”。 侍中这个职位虽没有具体的事务,却是皇帝跟前的人,不少权臣都是从这职位开始的,既可帮皇帝处理政事,又能照顾皇帝饮食起居。 尉迟飞羽住在秋枫园。锦月一路急匆匆走去,急切得没顾得上歇口气,香璇和绿影都直让她慢些。 锦月赶到秋枫园,却不想,那里头尉迟飞羽竟正陪着尉迟心儿玩投壶,听那笑声,是玩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锦月不觉停下脚步。那方,尉迟飞羽和尉迟心儿也看见了她,二人都是脸色一沉,收起了笑意。 倒是尉迟心儿先笑了笑,不达眼底,朝锦月走过来:“原来是锦月大姐来了,锦月大姐不日便要入尚阳宫当女主人了。飞羽哥哥,未来的五皇子妃来看你,你可是蓬荜生辉了。” 锦月望着尉迟飞羽的脸,视线就定住了,他生得高大,头定束着翡翠玉带,用做旧的精致长银簪横-插其中,很是俊朗。 那张脸,和自己的,竟有五六分相似。 尉迟飞羽先还满是敌对和阴沉,可渐渐看清了锦月的模样,也愣住了。 尉迟心儿说了一席话,见兄妹俩互相惊讶对视、将她当做局外人一般,暗自气愤,扬起甜美的笑容一拉尉迟飞羽的胳膊,撒娇道: “大哥,心儿说话你怎么不理我呀……你还疼不疼心儿了。” 她又小声了些,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一个外人,有什么好看的。大哥看我就够了嘛……” 尉迟飞羽这才回神来,听见外人两字,立刻想起当年母亲白氏不贞被下堂,对锦月的脸色立刻冷下去。 尉迟飞羽冷瞥了锦月一眼,便不再理会。 尉迟心儿喊得越发亲热:“飞羽哥,爹爹好像回来了,咱们去找爹爹吧。” 尉迟飞羽:“也好,我正好有些朝中之事要告诉爹爹。” 说罢他便一提陶壶和羽箭,与尉迟心儿走,看都不看一眼锦月。 锦月不由出声:“等等!” 又不由自主上前几步,在尉迟飞羽的脸上,似朦胧看见了从未谋面的娘亲的模样,对他道: “你好,我叫锦月。我们……我们一母同胞,是亲兄妹,按此来说我该叫你一声兄长。” 尉迟飞羽却背一僵,微微侧脸用冷冷的余光看锦月:“别叫我兄长,我没有那样的娘,也没有你这样金贵的妹妹。心儿,我们走!” 尉迟飞羽的冷硬态度让尉迟心儿也不由诧异,不想当年白氏下堂之事对尉迟飞羽影响这么深。 尉迟飞羽看不见的角度,尉迟心儿脸上哪还有什么天真无邪的撒娇模样,她含着似讽刺地冷笑看了眼锦月,对尉迟飞羽故意说了声:“好,兄长。” 却是说给锦月听。 而后两人一同离去了。 锦月暗暗咬了牙齿,双目冷冷却又燃着怒火。上官婉蓉母女,害了小黎,又挑唆了她亲兄长,当真不可饶恕! 香璇见锦月脸色无比冰冷,有些不敢打扰,绿影姑姑轻轻拉拉锦月的袖子:“小姐,咱们还得慢慢来。我想,只要大少爷相信当年夫人是被冤枉的,就会与小姐和好相亲的。” 锦月吐了口气。“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是先回院子吧。” * 是夜,锦月在床上辗转反侧。活了二十一年,仿佛从最近她才开始活明白了,自己是谁,谁是亲人,谁是敌人。 那些属于萧锦月的鲜衣怒马、恣意狂妄,都该结束了,从今往后,她只需要冷静地活下去,不再需要哪些负累的爱情和非什么不可的原则。 或许,人活这一辈子的真谛,便是随遇而安。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也不必管是不是上天注定的人。 思及此处,锦月想起弘允所说的——爱情和过日子是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