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大小姐,院子打扫好了。请您移步随老奴去看看,可否满意。” 锦月答道了声“好”,去院子里和别的屋里转了转,管家跟在一侧看了看时辰有些不耐: “大小姐若看好了,奴才便下去忙了,尉迟府大,老奴事情还多着,突然来这儿打扫院子耽搁了时间,恐怕今晚也得挑灯了。” 锦月负手,扫了眼院中东一颗西一片的杂草:“半夜还挑灯,管家看来很是辛苦啊。” 管家嘿嘿两声,勉强敷衍。 “既然当管家如此辛苦,不如就别做了。”锦月回眸扫来:“反正你也干得不好。”一指院中杂草、墙壁的破口、以及瓦片,“太脏。告老还乡如何?” 管家一愣:“这……奴才不敢。”“只是,真是这些已经打扫得很干净,可以住人了,大小姐。” “看来是真眼拙,不是干不好。”锦月对仆妇道,“既然管家眼神不好,不若劳烦姑姑帮着管家指点指点,告诉他哪些地方不干净,都打扫了。” 管家大诧。仆妇也是一惊,不过她倒是很聪明,立刻明白了锦月的意思,当即矮身答是,又问要达到什么标准。 锦月蹲下身,抚摸着鲜艳的海棠花蕊,淡声道:“野草要斩草除根,不留一叶杂草,花叶干净,不留一粒灰尘,每一片瓦,都要干干净净、能折射今夜的月光。” 随着锦月的话,仆妇已有快意的笑容,重重答:“是,锦月小姐!”而后转身对管家道,“天色不早了,请管家和各位小厮动作麻利点儿才是……” 被个他认为低贱的仆妇驱使,管家已气得面如猪肝色,却又不敢和锦月发火,只能冲着小厮们发火让他们快开工。 待锦月进屋之后,他趁仆妇不在意,嘀嘀咕咕差遣了小厮,悄悄摸出院子朝整个尉迟府最华贵精美的院落,上官婉蓉和尉迟心儿母女所居住的琼华园去。 锦月刚坐了一会儿,仆妇便有些着急地进屋来说:“少了个小厮!锦月小姐,恐怕管家差遣去琼华园像夫人告状了。这可如何是好。” 锦月:“我就怕他不告状呢。” 仆妇不明所以。 然而那小厮去而复返,却没能给管家带来好消息,嘀嘀咕咕在管家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管家想要等主子来向锦月和仆妇报仇雪恨的气势,就蔫儿下去。 管家气急败坏让这些奴才们加紧、赶紧地收拾。 仆妇这才放下心来,又得锦月话——“这管家仗势欺人、为虎作伥,你便随意折腾他吧!别怕事大,有我担着。” 仆妇谨遵锦月的话,硬是将那管家折腾到天黑,腰酸背痛,才松口。 管家进屋来请锦月再查看时,满脸气势已经蔫儿了下去,哪怕想抬头挺胸、趾高气扬,那腰也直不起来了,弱声弱气的,孙子似的,道: “锦月小姐且再去看看吧,若不满意老奴……老奴再让他们整改。” 锦月粗粗扫了一眼外头的院子,漫不经心道:“其实住什么样的院子也无所谓,脏点儿也不会少块肉,我方才就想通了可以接受了,倒是忘了让人通知管家。” 管家累得满脸是汗,闻言气郁地胡子发抖。敢情他们是白干-了,但介于这次教训他是暂时不敢再说什么了。 锦月让仆妇送这一行人人离开。 仆妇送完人进门来,锦月正喝着白开水,轻轻放下杯子,举止间不由有些从小习惯的雅致动作,令仆妇看得十分臣服、欢喜。她松了口气道: “小姐,上官夫人没来,幸好幸好。” 锦月动了动眼睛,看月色下的院子,安静,宁谧,整洁,仿佛能想象出二十年前,这里有个恬静的女人在院中看月亮。 “上官氏没来,才不好。” 香璇和仆妇一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姐姐为何这样说?她不来为何还不好了?”仆妇也点头疑问。 锦月道:“若她听了告状就立时来教训我,那此人便是沉不住气、管不住情绪的人,不足为惧。然而她听了告状,却按兵不动,反而让管家听从我的命令折腾,她必是想着日后放大招数,一并收拾我,城府深沉。” 锦月三言两语将上官氏的心思说了清楚,香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