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我同承皇室血脉也并不比我高贵多少。你站在我的宫中说这话,不觉可笑?” “人分三六九等,‘生而平等’,呵,在皇家说这话可真滑稽。”弘允勾了勾唇,秀致的眉眼冷冷含笑,朝弘凌一挑。“是,你自小聪慧过人,与我不相上下,可那又如何?我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大儒名仕的熏陶,有体面家室、强大的母族;而你,不过是在冷宫里捡了几本书随便凑合的学问。你从身世到成长的生活,都如我脚下的蝼蚁。” 两个男人,同样的天家皇子,成长的处境却如云泥之别。弘允走近,近在咫尺地盯着弘凌的黑眸,低缓道:“不要与我相提并论,我会觉得侮辱。弘凌,只要我在,你永远只能匍匐在我脚下。这东宫和锦儿,只要我想,也不过囊中取物。” 弘允说罢便转身而去,明明是剑拔弩张的话,可他却说得很平静,丝毫没有弘实那样沉不住气的脸红脖子粗,仿佛只是在陈述个事实。 弘凌眯了眯眼,不卑不亢冷声道:“就算你出身比我尊贵又如何,至少我所拥有的一切都靠我自己的能力,与你一个靠爹娘长辈宠溺过日的男人相提并论,我亦觉得耻辱!我不知道未来咱们谁会匍匐在谁脚下求饶,但我知道现在我是太子,你见了我,也须行礼低头。” 弘允背影一顿,伞骨被他长指捏得滋滋作响,有股宁静的冷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和弘凌的冷冽相碰。而后只听他缓缓笑了一声—— “一个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保护不好的男人,凭什么让我服你,难道凭你那张比我长好看的脸么?” 女人,儿子。弘凌凝眉心中一惑,上前几步:“站住,什么女人、什么儿子,你说清楚。” 弘允语气温缓,含着丝威胁的笑意:“不过,过了今晚他们就不是你的了。” 弘允消失在夜色中。 弘凌愣愣站在雨中,望着雨丝密密麻麻如银线飘洒,廊下灯笼只照亮他所站的这片容身之处,前头,是无尽的黑暗和风雨。 女人,儿子…… 伫立思索了良久,一些与锦月重逢后的片段,断断续续重新浮现在弘凌的脑海。弘凌对着黑暗,慢慢睁大了眼睛。 难道……难道…… 不。 不可能。 五年前他视她如天上的月亮,根本舍不得碰一下,他说过除非明媒正娶,绝不会玷污她半分。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不顾满天的冰雨,弘凌跑回含英斋,可院门却紧闭着。 “开门,徐云衣,我有话问你。你开开门!” 里面回应他的是静寂无声,只有不断落下的雨水,和竹林呜呜的风声。 “云衣!” 半晌,才见门缝里漏出丝光明来,听到女子的声音,却是婢女阿竹——“太子殿下,姑娘现在歇息了,殿下明日再来吧。” 阿竹话音刚落,院门便被推开了,弘凌如利箭冲进来无法阻拦,阿竹忙一个闪退、跌在水坑里,灯笼也灭了,喊了声“殿下”却根本无法阻止他。 香璇即时出来,让阿竹跟着她一起退下。她早预感锦月的身份不简单,恐怕不好透露让外人知道,眼看今晚是不太平了,消息需要守住。 弘凌箭步冲进方才的屋里——床帏凌乱,隐约还可见还未来得及整理干净的狼藉。屋里没有人,弘凌找了一圈没看见,又找到屋外,终于在屋檐下看见了一团缩在那儿呜呜哭的小团子。 听见脚步声,小黎抽搭着回头来,憋着嘴湿着眼睛瞧弘凌,却不如之前那么热情了。 看着孩子的脸蛋儿,弘凌觉得小腿似有千斤重,竟然有些难以迈开,几步距离走得无比费力。 缓缓蹲下身,弘凌捧着孩子的小身子,清晰感觉到孩子的挣扎和抗拒。 小黎眉毛拧得像两条钻沙的蚯蚓,奋力地从他大手掌里抽出小胳膊: “我不要你碰我,你欺负娘亲,你把娘亲都欺负哭了,娘亲再不想见你了,我也不和你好了,哼!” 数月来,这是弘凌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孩子的脸蛋儿。从前,一想到小黎是弘允的孩子,他就努力地想忽略,不敢仔细看他的脸。而今仔细看来,除了锦月的影子,竟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