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走了太子殿下,所以才不愿让我坐上太子妃,是吗?” 锦月吃惊于她的话,映玉眼中若有若无的冷意让她觉得无比陌生,仿佛,这只是与她记忆中长相相似的女子,并不是她自小护着的妹妹。 锦月因她的目中冷光,掩不住失望:“我若真怪你,便早告诉弘凌了,又岂会告诉你如何讨他欢心、还厚着脸皮去求她放你。” 映玉闻言后悔不已,垂眸拭泪:“是映玉说错话了,姐姐自小疼我,我怎么能怀疑姐姐。” 锦月心绪纷乱,默然,不知从何说起。映月靠着她肩膀,也不说话。 姐妹二人都默默的似想着心事,牢房陷入一种诡异地宁静,仿佛这一刻,心底有什么迷惑人心东西,在诡异的寂静里萌芽了。 久久,锦月先开了口,叹息解释道:“不是我不愿你坐太子妃,而是争储的厮杀是多么血腥,虽然弘凌现在看着是高贵的天家储君,一呼百应,可是一旦发生□□,他若没有牢固的势力支撑,也是死路一条。这看似富丽堂皇的皇宫,比大漠满是枯骨战场,还可怕啊。” 锦月捧起映玉的消瘦憔悴的脸蛋儿:“所以,我才说你不适合太子妃的位置。金素棉有金家的兄弟姐妹、亲戚势力,她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她的父兄舅舅们才能名正言顺封爵封伯,为东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可懂?” 映玉眸中噙着满满的泪水,锦月看不清她眼神,只听她含着伤心,乖巧道:“好,姐姐让我不争,我就不争。” 她纤瘦的双臂从牢房间隙里伸出来抱住锦月,脸颊贴着锦月的胸口,“只要姐姐永远不抛弃我,我就不怕。” 锦月心中淡淡心疼,想起萧家过往,亦是满目泪水。若是萧家还在,她们姐妹又何至于沦落到而今的地步…… ** 映玉数日后便得了弘凌的赦令放了出来,金素棉也没有再追究,虽然这事不了了之,但灵犀殿的好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锦月去看了映玉两回,她都在病中,烧得稀里糊涂的,要不就是昏昏睡在榻上,浑然没了生气。 锦月心中戚戚,映玉这样的状态下去,恐怕早晚要出事。这数月来,她但看弘凌后宫姬妾的命运,没有一个是长情的,何况映玉于后宫纷争认识还不深刻,又岂是心思深沉、又有诸多帮手的金素棉的对手。 想到此处,锦月心中一叹,也不由更加确定自己不入秦弘凌后宫是对的。谁都以为她萧锦月坚强、无畏,从小胆大,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么怕受伤害。像她这样的性子,爱人不顾一切,最后伤得也体无完肤,若要她一辈子呆在后宫过这样朝不保夕的争宠日子,那简直是一种对灵魂的凌迟。 或许是为了给金家个交代,弘凌冷落映玉,连带锦月也不再过问。 宫里的奴才们最会的就是见风使舵,这是他们保命的本事。锦月又是个不上不下、身份尴尬的“主子”,这些墙头草仿佛连敷衍都嫌弃麻烦了,似为了向未来的太子妃表态,纷纷给灵犀殿和含英斋下马威,连典膳局送来的膳食,也不是凉了就是咸了淡了馊了。 含英斋的日子比灵犀殿更加不好过。 想到这些,锦月只觉烦闷。此时正是傍晚,外头蝉鸣声仍旧一浪高过一浪,半点儿不减,一声声聒噪得很,就像那些奴才在被地理叽叽喳喳地闲言碎语。 彩香拿着团扇一边给锦月扇风,一边问: “姑娘这几日怎么总是叹气,是不是殿下冷落姑娘了,所以姑娘心里委屈难受?” 这丫头活泼心直,阿竹心细,两个婢女心地都算纯良,若是彩香能管住些嘴,就更好了。 锦月还没开口,门口阿竹进门来正听见彩香长舌,嗔了彩香一眼转移话题道: “是姑娘觉得天太热,心悸气短了吧,要不奴婢去药藏局拿两幅解暑的药来给姑娘熬一碗?” 锦月听得有些烦闷:“拿个竹竿把屋外的蝉赶一赶就是了,熬药就不必了,若是里头出点岔子,就够人受好几天罪。” 阿竹一个警醒才想起这层要害,瞥向锦月的眼神也不由诚服,自家主子心思很是缜密。 “那奴婢现在就去把这些烦人的虫子赶远些。” 说罢阿竹就出去了,但不过片刻她又匆忙复返,急道—— “姑娘,映玉夫人来了。” 她话音刚落,映玉就已经披头散发地先跑了进来。她瘦脱了形,只穿着条白纱银纹的长衫裙子,脚上鞋也没穿,泪水混着发丝腻在苍白的脸上。 “姐姐!” 她扑过来抱住锦月的双腿,惊恐地泪如雨下。 “姐姐救我……姐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