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有宫女悄悄侧目看他。 他就像太阳,可以照耀一切,只要是她想要的,喜欢的,他都能弄来给她。锦月一盏一盏地点亮烛火,寝殿立刻晕起亮光。 桌椅摆设还是如旧,东西也没有收。可见皇宫里的人确实很思念他。书架、宝瓶、墨宝,一一陈列,只是纸张微微泛黄,可见已经摆了很久了。 案上放着一沓宣纸,用红珊瑚石押着。锦月移开红珊瑚石,一张张翻开,是弘允所写的奏章,讲的是淮水的洪灾,字迹苍劲有力,整整齐齐。 看到最后一张,锦月却一顿,片刻眸中闪烁了泪光…… 这是一幅女子的肖像,画上女子绫罗锦缎、翡翠金钗,南珠北玉也不过沦为她脚下木屐上镶嵌的踏脚石头,她笑意盈盈、春风得意,俏生生得活临活现。 一旁提了几个字,“画中仙子”,又被一划,写作“吾心日月”,落款写着“长熙,征庆三年春”。 从未想过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再次看见昔日的自己,锦月猝不及防,无论是画中那些曾经熟悉的衣饰,还是“吾心日月”四字的表白。 一阵冷风从门口灌进来,锦月打了个冷噤,擦去眼角的泪水,收拾好,离开弘允留下的气息,退出尚阳宫。 此时,已是二更天了。 锦月赶紧回院子,在院门口就见门口灯光昏黄,有个小人儿立在那儿担心的张望,一见她立刻扑出来。 “娘亲!” “小黎,小黎不担心,娘亲回来了。” 锦月还是有些头晕,一路淋雨早就浇透了。 “娘亲,桌上有糖水,是云贵公公给我的,你快把它喝了,吃了身子就暖和了。” 锦月心中骤暖,捧着儿子的脸蛋儿端详,小黎缓缓眨眼睛看她,眉眼隐约有弘凌的模样,锦月脑海闪过银光里那道高大的剪影,不觉喉头发酸,微微笑出来。 “好,娘亲这就喝,谢谢小黎。” 因为潘如梦还在思过殿关着,数月都未放回来,所以念月殿的奴才找了东宫六局的关系,各谋了出路,有进典膳局帮着洗菜做膳食的,也有去典设局的管理各屋子摆件儿的,也有不甘心的自荐去了东宫那几位姬妾处当差,也没剩下几个了。 香璇这几日被宫门局传唤去了书阁守夜,整个念月殿的院子空旷荒野,在这雷雨交加的夜晚又黑又狰狞。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娘亲?” 夜半,锦月烧得人稀里糊涂,脑海里不断上演着杂乱的画面,暴室的土坯和尸首,丞相府奢华的生活,鲜衣怒马,和那英俊男人,大街上她在马背上清脆欢笑着,俯瞰被撞翻在地上的白布衣美男子,她俏生生说“大街上这么多人我偏偏撞到你,看来今生我们缘分匪浅,跟我回丞相府吧……” “啊娘亲,你额头好烫!怎、怎么办……” 小黎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东翻翻西翻翻找不到法子,跑到锦月床前一双小手握住锦月的大手,滚着泪珠儿:“娘亲你等着,小黎去找人来救你娘亲……” 耳边的孩子声音不见了,锦月两片唇都干起了壳子,眼睛费力地睁开条缝迷蒙地看向电闪雷鸣的门口,风雨交加,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让人不安。 而后不知过了多久,风雨终于渐弱,东边的天空开始晕出一片破晓前的灰色。 锦月烧终于退了些,吃力地从床上站起来—— “小黎……小黎……你在那儿,快……回答娘亲……” 锦月刚到门口,却突然冲进来一队羽林卫,为首的是公公方明亮。 锦月见是曾有心与她示好的方明亮,心头一喜,正要寻他帮忙,却哪知方明亮严词厉色、佛尘一指她—— “把这抗旨枉上的贱婢抓起来!” “方公公……你、这是干什么?”锦月虚弱,无力反抗,被羽林卫一左一右反制住双臂。 方明亮怒色冲冲:“干什么?太皇太后娘娘恩准你去尚阳宫点灯跳舞,可你竟将五皇子的遗物偷偷拿走,并大肆破坏,现在太皇太后震怒伤心,你就等着受死吧!” 他说罢重重一哼,挥袖领着侍卫回康寿殿复命。 …… 天大亮,康寿殿,太皇太后哭得双眼通红,捧着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