镲拏卜一脚踢踩在凳子上,指着楚铮嚣张的叫嚣,“来吧,楚铮!跟你宿命中的强大敌人,勇敢无畏的吐蕃战士镲拏卜一战!今天这一战,必定让你铭记一生!” 楚铮放下手中锅铲,不急不缓从摊子后走出来,神情漠然。 在镲拏卜收回脚,躬下身,虎狼一样的目光里,严整以待的姿势中,楚铮一拳朝他鼻梁轰过去。 惨叫声响起。 片刻后,镲拏卜躺在桌子边,被楚铮骑在身上挥拳猛砸,叫声比杀猪还凄惨,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停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楚铮揍舒服了,这才甩甩拳头。面不改色的从镲拏卜身上下来,从容不迫的走回摊子后,继续笔直站在水汽后面神情木然。 满脸是血的镲拏卜,抬起一只胳膊,第一时间阻止了如往常一样,想要为他找回场面的随从,一只手捂着鼻子瓮声怒骂:“一群蠢货,看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哎哟,我的鼻子......” 镲拏卜被随从七手八脚扶起来,遥遥指着楚铮,愤愤丢下一句你等着,就哎哟哎呀叫唤着,被扶着一拐一拐的离开了汤饼摊。 从始至终,楚铮对这个像张长安一样,经常过来找揍的吐蕃贵族少年,都没正眼瞧过。 但张长安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紧张的叫出声:“小东!” 他有话要说。 但是还记得昨日“仇隙”的张长安,没打算听。 看着他们消失在街口,楚铮眼中满是伤感。 进家门之前,镲拏卜摆摆手,不耐烦的让张长安赶紧滚蛋。在张长安转身后,镲拏卜又叫住他,让他转告他姐姐,明日过来的时候,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否则定然不会放过他......父亲! 张长安一声不吭的走了。 镲拏卜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又喝骂着身旁的随从,让他们赶紧扶自己进门,去找伤药过来给自己治伤。还威胁说要是自己英俊不凡的脸被毁了,一定要打断你们这些废物的腿。 刚进垂花门,镲拏卜腿也不拐了,叫骂声也止住了,脸色也不扭曲了,整个人站得笔直,严肃的像个雕像,身上再也看不到半点儿纨绔气。 因为院子里,羯木错正看着他。 “过来!”羯木错冷冷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进了大厅。 镲拏卜垮着一张脸,以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情,一步三挪的跟着走进了大厅。 羯木错坐在主位上,盯着站着厅中的独子,眼中愤怒的火焰,好像要将镲拏卜烧成灰烬。 好半响,羯木错才压抑住怒气,沉声开口:“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去找那个卖汤饼的汉家子,你怎么蠢得就跟高原上的石头一样,就是不听?每次都被揍得跟傻牛一样回来,吐蕃勇士的尊严都给你丢尽了,还不知悔改!” 镲拏卜暗暗撇嘴,心道你要是不这么说,我还不去找他呢。 “父亲,为什么揍那个卖汤饼的汉家子的时候,我不能叫帮手?要是可以让帮手上,我哪回每次都吃亏?早就打断他的腿,把他丢进臭水沟了!”镲拏卜委屈的说。 羯木错恨铁不成钢道:“你可以叫帮手,他就不能叫?他要是叫来自己的师父,我这颗人头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镲拏卜惊愕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有人可以威胁羯木错的生命,“父亲,你是月神的仆人,有大军在手,还制服不了两个绵羊一样的汉人?!” “住口!你知道什么?!”羯木错大怒,一拍桌子,木桌应声而碎。 见羯木错发怒,镲拏卜吓得双腿发颤,几乎不能站立,哪里还敢多言。 羯木错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小看汉人。他们曾经拥有的武力,创造过的辉煌,是你不能想象的!要是真的惹怒他们,那将是我们所有人的灾难!” 镲拏卜明显不服,但不敢多言。 羯木错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摇摇头,继续道:“吐蕃勇士,是这个世界上个人战力最强的一群人,单打独斗没谁是我们的对手,汉人也不行。高原上出生的勇士,天生就有这个资本。但要是一千个吐蕃人,对上一千个汉人,那赢的绝对是汉人! “如果汉人的规模达到一万多,组成一支完整的大军,只要他们的将领不是蠢货,不犯简单的错误,那绝对是世间最恐怖的存在,连昆仑山也要在他们面前低下头颅! “曾经,唐朝鼎盛的时候,他们的大军只要将领不蠢,就是不可战胜的!吐蕃先祖们,已经用鲜血和生命证明了这一点。青海的土地,西域的城池,都见证过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镲拏卜张大了嘴,几乎不能相信,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会是从自己修为高绝战力非凡,几乎不会被战胜的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