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崔家的地位,崔克礼继任家主,这在整个青州,都是一件大事,要邀请很多人来观礼,需要些时间准备,考虑到蓬莱仙道大会在即,最终商议的结果,是等到蓬莱仙道大会归来,再行举行仪式。 一辆马车驶出青州城门,在几名骑马修士的护卫下,沿着向东的官道驶去。 马车颇为宽大,坐在马车中的是崔克礼。 这位儒家读书人,是半刻也闲不下来,赶路的途中都在车厢里读书,马车虽然有些摇晃,但崔克礼好歹也有几分修为,并不受这些影响,读到兴致来的时候,他还会奋笔疾书。 李晔和苏娥眉、卫小庄两人,都策马行在车厢前面。 卫小庄跟李晔说起道观的时候,兴致勃勃:“咱们道观虽然不种田,但菜园子还是有的,说起来这还是师姐一手拾掇出来的。我记得小时候,大概七八岁那会儿,我们第一次跟师父下来,看到了山下的村民和农田,那回回来后,每日晌午,师姐都会一个人,神神秘秘的跑到道观旁边,在一片平整荒地里拾掇一阵,捡石子、拔荒草,好不容易弄出一块地方,她就把山里的野菜,移栽到地里,然后就满怀期待守在那里看,想着也能弄出一片菜园。晚上还起来去看一阵,折腾得我和师父都睡不着。” “到了第二天,起来一看,你猜怎么着,全死了,哈哈。为此我和师父还笑话了她好一阵,都把师姐闹哭了,一个人坐在菜园子旁边,生了大半天闷气没理会我们。师父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去山里找了些野菜籽,交给师姐,还教她怎么开垦荒地。其实师父也是一知半解,他根本就没种过田,就看别人种过,结果菜籽撒下去,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会儿是冬天了,田里都打了霜,菜籽哪里能生出来,哈哈,我还忘不了,师姐蹲在菜园子边上,望着菜园子默默守候的情景,可刚下了一场雪,菜园子里除了厚厚一层积雪,什么都没有。” 卫小庄见李晔颇感兴趣,一直在认真听,就更来劲:“然后师姐又生气了,不过这回是生自己的闷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半天没出门。到了第二年春天,菜籽好不容易长出了几棵,真的只有几棵啊,是三棵还是四棵来着?老可怜了。这还不是最好笑的,李兄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嘛,那些菜籽根本就不是菜籽,生出来的压根儿就不是野菜,你猜是什么?是他娘的喇叭花!哈哈,笑死我了。” “我嘲笑了师父好久,那也是师父第一次红脸,是给他自己羞的,师姐就闷闷不乐,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哈哈,你可以想象那个场景,我们三个人,就我一个人乐......” 李晔笑问道:“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我被揍了。他俩一起揍的我,混合双打啊,最后就我一个人哭,他俩都乐了,气死我了!” 苏娥眉暗暗咬牙切齿,狠狠瞪了卫小庄一眼,吓得卫小庄赶紧闭嘴,李晔看她窘迫,兴致更浓,问卫小庄:“后来如何?” 卫小庄嘿嘿笑道:“后来师父面子上过意不去,毕竟把野草籽当作野菜籽给了师姐,害得师姐吓忙活了一个冬天一个春天,那时候师姐还是那么小,于心何忍。而且,他无所不能的形象全毁了,为了维持这个形象,他带着我们下山,去向山下的村民请教,这才弄明白了这里面的学问。师父在村子里名声不错,救过不少病人,后来村民挨家挨户的,就给师姐凑了一大捧菜籽,师姐兜着菜籽上山的时候,硬是没让我们碰一下,像护着崽儿一样,可凶了,哼哼,小时候师姐其实很小家子气的。” 接触到苏娥眉杀人般的的眼神,卫小庄尴尬的扰扰头,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后来师姐拾掇菜园子的时候,师父和我要帮忙,全被她挥着小手赶出来了。她不完全不信任我们啊,就一个人抱着一把大锄头,那锄头都到她下巴了,在菜园子里折腾得可起劲儿了。” “后来终于长出了一窝葱,那些天,看着那窝葱长大,师姐开心跟什么似的,每天都要跑过去十几二十回,那脚丫子敏捷的,跟猫儿一样。第一窝葱长出来了,师姐却硬是不让我们拔了吃,无论我和师父怎么劝,她都挡着菜园子,倔强摇头,跟拿啥,母鸡护崽一样。那是菜啊,不吃用来干什么,可师姐偏偏不让。” “最后我和师父都没辙了,也就不抱希望,只是相顾叹息,觉得命苦哇,这好不容易生出来一窝菜,能看不能吃,简直没有天理。直到有一天晚上,师姐端出来蒸饼的时候,我和师父讶异的发现,蒸饼上竟然有无数绿点,可香可好看了,原来师姐还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