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晨卿走了过去。 “你是说自己的背上有伤?” 翁晨卿“嗯”了一声,“这背上的伤能不能证明这件事是汪隆干的?” 医生没有说话,而是让她把衣服脱下。 翁晨卿很配合,脱下衣服,医生绕过她,往后一走,站在她身后。 而后,这中年女医生倒吸一口凉气,“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下这样的手。” 翁晨卿的背挺得直,肌肤也白皙纤细,只是,上头的疤痕清晰可见,令人咂舌。 “是烟头烫的,当时我一直在反抗,一直在尖叫,他见威吓不了我,索性点了根烟,用烟头在我背上烫。” 那样的疼痛是钻心的,是刺骨的,是多年后想起,仍旧无法安睡的。然而,能有什么办法?烟头没烫死她,那么,她就要更加坚强,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不假思索的,因为,她不能回头。 做好检查出来,翁晨卿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侯律师走上前去。 “侯律师,这验伤报告有用吗?”翁晨卿小声问。 侯律师沉默了片刻。 其实,这场官司很难打。 数年过去了,要人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就算验伤报告真的出了,也不能证明什么。 “验伤报告没用吗?”翁晨卿从侯律师的话语中捕捉出几分端倪,“可是,这些烟头遍布在我的背上,而且也有些年头了,难道他们会说这是我自己烫的,只为了来诬陷他?” 翁晨卿很不解,侯律师遗憾地摇摇头,“其实没有什么大用处,你身上有伤痕,但这只能表示你曾经受过伤,无法证明这伤口是汪隆干的。” 现在不比后世,dna技术可以将漏网之鱼揪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侯律师相信翁晨卿,他知道这小姑娘既然已经勇敢地站了出来,那就不会后悔,可是,看着她如此义无反顾,他有些担忧。 侯律师只怕自己没法帮她。 很显然,听了侯律师的话,翁晨卿很失望。她低下头,直到被带回看守所,仍旧没有出声。 是的,她现在还是嫌疑人,她拿着烟灰缸将汪隆砸了个头破血流,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或许,她没法拿出任何证据,于是到了最后,汪隆安然无事,而她得在监狱里待上几年的时间。 可是,说真的,翁晨卿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就没有怕过。 过去她是太懦弱了,现在的她已经长大,无论如何,也得为自己做一回主。 翁晨卿回到看守所,不少与她关押在一起的嫌疑人围上来。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能让那王八蛋受到制裁吗?” 说起来,人与人的缘分也够奇怪的。翁晨卿刚被带进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看她不顺眼,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但横眉冷对却是少不了的。现在,时日过去,有些人与翁晨卿和谐相处,有些人得知了翁晨卿身上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于是,她们开始盼望,盼望着翁晨卿有从这里出去的那一天。 人之初,性本善,也许,这些曾经在不同程度上犯了事的人,她们的内心深处,也有正义的一面。 “报告还没有出来,具体怎么样还不知道。不过,我相信这报告应该是管用的。”翁晨卿强颜欢笑。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翁晨卿一直在等,却并不是很期待。那一天,侯律师已经把话对她说明白了,验伤报告并不一定有用,因为即便能证明翁晨卿受过伤,也无法证实这与汪隆有关。 终于到了出报告的那一天。 翁晨卿一直靠在铁门边,直到一位警察同志出现。 “你别等了,没用的。汪隆不承认那烟头是他干的,他说你从小到大在家里受的罪不少,就算被虐待过也不是解释不通。” “也就是说,这验伤报告根本就不能成为证据吗?”翁晨卿小声问。 看着她这张苍白的小脸,对方顿了顿,说道,“不能。”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