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晓纯,到了这一刻,你发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的羁绊,其实活着并没有这么可怕的,对不对?” 应晓纯来探望林清,那是她借着以前在学校里积累下的人脉而得到的消息,打听了一番,她得知林清已经住进医院,这才来到这里。实际上,在来医院之前,应晓纯满心忐忑,她不能确定林清愿意见自己的面,毕竟她是应家人,而现在的林清肯定不愿意和应家有太多的纠葛。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林清不仅没怪她,反而还愿意安慰她。 应晓纯搬了一张椅子坐下,腼腆地笑了笑,“我也已经想明白了,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活着吗?其实不过是经历了一段不那么完美的感情而已,分开就分开吧,谁说我一个人过不下去了?” 林清大笑,“谁说处了对象再分手就必须要孤独终老了?晓纯,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例子,但我相信你不一样。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但幸福的前提是,一个人也能活得有滋有味的。” 林清说的话,应晓纯都听进去了,其实很多道理她都已经想明白,但在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像林清一样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于是,有时候她也总是云里雾里的。 两个人把话说开了,都很欣慰,仿佛即便被困在泥沼,最终找到了同路的朋友,结个伴,这路就不难走了。 孩子睡得很香,应晓纯趴在小婴儿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唇角的笑意就没收起来过,两个人正说笑着,突然有急促的声响传来。 “好啊,你这丫头,胳膊肘向外拐!” 这声音,病房里的两个人再熟悉不过,林清很无奈,而应晓纯感到抱歉,“林清,我没跟我妈说过。不是我带她来这里的,真的。” 应婶婶冷哼一声,“你当然不想让我知道了!臭丫头,要不是担心你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会出事,我会跟着你出来?” 此时此刻,应婶婶是真的庆幸自己跟着女儿来到了医院。其实掐指一算,林清也的确到了预产期,只是没想到,孩子都已经出生,她居然都没通知应家人一声! 应婶婶越想越不痛快,“孩子是应春的,你自己不声不响地把孩子生下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这样做厚道吗?我们一家人都在等,等着这孩子出生,真没想到,你完全就没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林清,你爸妈在哪里?这是有家教的表现吗?” 应婶婶张望着就要去找林清的父母,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躺在婴儿床上酣睡的孩子脸上片刻,不是说一家子人都期待着孩子的到来吗?这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林清忍不住想笑,她突然觉得,好在她的父母这会儿不在场,否则又得被应婶婶气得无力。 “阿姨,这是我的病房,我现在躺在病床上休养。您张口闭口说的都是‘教养’,那么现在,请收好您所谓的教养,离我远远的。” 一直以来,应婶婶都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她对林清不客气,那是因为她知道林清不会给自己脸色看,可现在,林清却一点都没给她面子。如林清所说的那样,现在应婶婶对她而言就只是一个路人而已,林清客气的话,可以叫她一声“阿姨”,不客气的话,那就是直接拿把扫帚赶她出去都没问题。 林清冷冰冰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撇过脑袋,不愿意与应婶婶继续说下去,应晓纯在边上很为难,拉着母亲的臂弯,“妈,我们先回去,别在这儿打扰林清了。” 应婶婶冷哼,猛地甩开女儿的手,“回去?我不回去!我们应家的孩子还在这里,我怎么能回去?” 说着,应婶婶就要去抱婴儿床上的孩子,应晓纯立马跑去挡着她,林清不耐烦地皱眉,“闹什么闹?” 话音未落,余光却扫到一抹身影,她猛一抬头,有些失神,“你——你怎么来了?” 那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我妈住院了,就住在楼下。刚才看见你的爸爸从外边进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跟上来看看。” 林清微怔,不自在地搓了搓自己的手,“真巧。” 那人点头,走了进来,目光却没有再停在林清的身上,而是径直向应婶婶走去。 应婶婶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头大马的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穿得像模像样,说话时的语气看起来很是沉稳,颇有几分领导的架势。 “你是谁?”应婶婶在脑海中搜索这人的模样,最终可以确定,他不是林清的家人。 “你别管我是谁。”那人站在她的面前,脸色很差,居高临下一般命令,“这个病房的主人不欢迎你,现在,请你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应晓纯打量了那人好一会儿,又忍不住看了林清好几眼,她想要问问这人是谁,但是,这会儿时机不对。 于是,她连拖带拽地拉走了应婶婶,半晌之后,病房里变得悄无声息。 林清沉默了片刻,才听见那人淡淡地问,“你还好吗?”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