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又好笑。 俞锦绣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很感慨,不管刚才发生了多么难堪或是令她感到恐慌的纷争,总之,现在钟飞回来了,他们又可以从长计议。 而在俞锦绣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地开始从长计议的时候,钟飞的唇上叼了一根烟,“你要吗?” 钟飞把香烟盒往程廷面前一递,他摇摇头。 钟飞笑了起来,“忘了,你是小伙子,不是老烟枪。” 楼下的化妆品叠了好几箱,钟飞怕东西被人家偷走,还特地找了个在边上玩耍的小孩,给他买了根棒棒糖,让他守在箱子边上。 程廷爱锻炼,力气大,这会儿一只手扛一箱,再让钟飞往上面再搁一箱,轻轻松松往楼上走。程廷看起来不太愿意搭理他,钟飞怔了怔,猛吸了几口烟,把烟头给丢掉,再费劲地抬起剩下的那一个箱子,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跑。 年轻真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啊,看来他也得勤加锻炼了,钟飞想。 箱子往教室里一放,俞锦绣数了一遍,抬起头,一脸幽怨地看着钟飞,“钟老师,你知道我们负债多少不?” 钟飞乐呵呵笑了,“那怎么办,范婉萍跑了,咱们也跟着跑啊?” 范婉萍跑了,没交房租,带走了俞锦绣的两万块钱,害得他们的小生意被搅和得一团乱。刚才,俞锦绣像是吐苦水似的,对着钟飞把一切都给说明白了,他静静地听着,最后也只下了一个结论。 范婉萍已经跑了,但他们得对学员负责,也得对自己负责。 “欠着这么多钱,怎么办呢。”俞锦绣一声叹息。 钟飞摆摆手,“你也就是年轻,没经历过什么,其实在我看来,这都不算事。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吧,总是会想到办法的!” 话糙理不糙,俞锦绣也觉得有道理,想了想,又在心底暗暗地辩驳,谁说她年轻的! 从教室里出来,俞锦绣觉得心力交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像被什么给抽空了似的,明明刚才还聚精会神地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可现在,她没精打采,丧气得不得了。 程廷将她捞到自己怀里的时候,俞锦绣还是一声不吭的,她并不是一个负能量爆棚的人,程廷很少见到她像现在这样沮丧,于是,他实在不太习惯,揉了揉她的头发,“少一个人不好么?至少将来意见少一些,纷争也少一些。” 俞锦绣抿了抿唇,不说话。 “不过,范婉萍拿走了两万块钱,这事性质恶劣,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现在不论去哪儿都得带着介绍信,只要有介绍信,她就跑不远。明天早晨你和单位请个假,我们去一趟派出所,报个案。” 俞锦绣低着头。 “单位里倒是不要紧的,赵新民出事了,以后也不可能继续做你的领导。就算你得罪了他,又和范婉萍闹成这样,也没什么影响。” 俞锦绣的注意力还是没能转移到程廷的身上。 不过是平淡的几句话,他已经帮她把一切都想好了,很周到,也很妥帖。只是,她总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前方的路很漫长,俞锦绣垂着眼,她看见路灯将他们的影子照得特别长,两个人走得越近,影子便越是纠缠在一起,像是密不可分似的。 虽说在后世,几万块钱是个小数目,但现在可不一样。俞锦绣实在想不到该如何用最快的速度赚到这一笔钱,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去找一台印钞机了。 这样一想,她又叹了一口气。 “程廷,我欠了好多钱啊,房租好几千块钱,化妆品好几千块钱,我妈那儿也欠着两万,负债累累了。我这样好像会拖累你的,要不我们分开——” “别胡说。”程廷打断了俞锦绣的话,微微皱眉,“再瞎说八道,小心我抽你。” “怎么抽?”俞锦绣终于抬起脑袋,不服气地说。 话音未落,程廷的修长的手指弯曲起来,往她的额头上一弹。 这就抽了她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