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的对象长得不算帅气,甚至比她的个头还要矮一些,可他性格沉稳,看起来很好相处。他三十出头的年纪,不管在哪个年头,这个年纪还没娶老婆都算是大龄男青年了。林清挽着他的臂弯给她俩介绍,詹妮在边上观察着他,俞锦绣则无奈地笑着,“林清,今天你订婚,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要是早说,我们还能先去给你选一个礼物。” 林清的对象摇摇头,笑着说,“就是担心你们俩会买礼物,所以她才瞒着你们的。” 没错,今天是林清订婚的大日子。詹妮的眼睛一亮,又在心里默默地说,就算她瞒着她俩,她们也会在事后补一份礼物的!俞锦绣看穿了她的心思,抿着唇笑了起来。 “锦绣,詹妮,我带你们逛逛。”林清笑道。 这是个大家庭,一家好几口人住在解北的一个小院里。这小院里有好多个屋,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倒也热闹,俞锦绣盯着这屋子看了半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些许模糊的记忆。 多年后,雅城晚报登了一个重磅新闻。解北一套独栋小院里,住户全都移民国外,只有男主人带着一个孩子在里头住着,正值城市大拆大建时期,这么一套小院位置好,面积也不小,拆迁后,政府赔偿户主整整一个亿人民币。正当所有人都羡慕这户主的孩子要变成拆二代的时候,户主却毅然将一整个亿的赔偿金给捐了。 后来,有人人肉这个户主的名字,得知原来他本来就是个不差钱的主。区区一个亿,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小数目而已,捐了就捐了。 再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俞锦绣已经记不清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再加上当时叶世宏最讨厌她盯着网络上这些无理无据的小道消息去研究,因此,她并没有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可现在,她却不得不关注这一点。 当初在报纸上看见的那套房子位置的模糊照片,与这个地方,倒真是有几分相似。俞锦绣忙问道,“林清,你对象叫什么名字?” “我叫应春。”他说。 是了,报纸上没有提男户主的全名,只说他是好心的应先生。看来,那位好心的应先生,就是眼前的应春了。 一时之间,俞锦绣百感交集。 一来是因为重回到二十岁,她居然能将应春和报纸上那个男主人公对上号,俞锦绣觉得这样的感觉非常奇妙。二来则是因为,二十多年后,俞锦绣还是常去林清的店里买衣服,虽说她们并不熟,但据她所知,林清是一个人过日子的。 林清到底是和应春离婚之后才开始一个人过日子,还是终身未嫁?俞锦绣也不清楚。只是现在,看着他们俩唇角的笑意,俞锦绣的情绪有些复杂。 林清受过的委屈已经够多了,听她说,她过去也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和詹妮的性格差不多。一个这样的女孩,到底是在经历过什么样的变故之后才变成现在的模样?并不是说现在的林清不好,她沉静温和,懂得照顾他人的感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友。只是,这样的她,曾经也像詹妮那样没心没肺,俞锦绣突然觉得这些年林清的遭遇并不只是与初恋男友分手这么简单。 这是一场简单的订婚宴,中午在林清家里吃饭,晚上则在应春的家里吃饭。林清带来两个好友,应春的家人们都很欢迎,请她们坐下,好吃的好喝的招呼着。 这么一个大好的日子,气氛其乐融融的,应妈妈给了林清一个大红包,一个大嗓门的女人就嚷了起来,“该改口叫爸爸妈妈了!这是改口费!” 在雅城有一个风俗,订婚那天,双方家长拿出一个红包,那是改口费,从此以后,两个孩子就要改口称呼彼此的父母为爸妈。当时俞锦绣和叶世宏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决定结婚,但叶世宏为了省一笔钱,始终没有摆订婚宴,因此,俞锦绣就没有改过口。这会儿看着大家都在起哄,她觉得还挺有意思。 俞锦绣颇有几分兴致地看着林清羞涩的神态,詹妮在边上叹气说,“好尴尬啊,到时候我得这样喊谢运的爸妈。” 俞锦绣笑了笑,“喊着喊着,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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