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被他们夹在中间,感到很为难,他是听令呢,还是不听呢?两个都是主子,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昭幸优哉游哉地拿着把羽扇扇着风,好整以暇地说道:“不用去了,就算现在去接,也晚了。” “什么意思?”肖士初眯起满是怀疑的眼,并不相信她的话。 “意思就是,”昭幸用那把羽扇横着往自己脖子上一划道,“他已经没有那个命了。” …… …… 说是这样说,但是昭幸并没有真正杀了肖立。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给他个痛快?她恨不得锉其骨、扬其灰,让他感受到十倍、百倍的她的愤怒和痛恨。 她并没有真的将肖立卖进倌馆,那样太便宜他了,她将他卖入了帝都地下斗兽场。 地下斗兽场这种东西并不是中原之物,甚至也不是西域之物,而是从更加遥远的异大陆流传进九州的。 异大陆蛮族人多暴戾,他们喜看赤手空拳的奴隶与奴隶、奴隶与野兽之间的搏斗、厮杀、撕咬、吞食……甚至是交_媾。 这种特权阶级的奇特异癖,不管在哪个大陆都是共通的。 地下斗兽场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场上,卑_贱的奴隶与饥饿的野兽血肉横飞地挣扎在生与死一线间;场下,戴着面具、面纱的显贵们或笑或怒,或叫好或喝倒彩;场边,赚得盆满钵盈的商人喜不自胜…… 金钱、权势、地位。 变态的欲_望、黑暗的人心、扭曲的人性。 肖立被送入地下斗兽场的三日后,第一次出战,对上一位死刑犯,肖立重伤,死囚死! 五日后,第二次出战,对上一只狂暴棕熊,肖立重伤,棕熊死! 八日后,第三次出战,对上一只西域猛虎,肖立重伤,猛虎死! 十余日后,第四次出战…… 肖立身上的伤从来没有好全过,有好几次他都重伤濒死,有一次甚至失去了呼吸……但是他最终却没有死。 不管伤得多重,他都没有死。 不管在战斗场上被饥饿残暴的野兽逼到了什么样的绝望境地,他都没有放弃,他都没有死。 不管身边日渐熟悉起来的同伴是怎样又日渐惨死离去,他都没有死。 不管未来是否黑暗一片,人生是否就此终结,他都不去想,他都没有死。 活着,何苦? 坚持活下去,何苦? 压抑,忍受,战斗,拼搏,何苦? …… 在暗无天日的地底,这样几近绝望的日子,这样几近无望的拷问,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原先的答案。 他曾经是为了什么,拼命想要活下去? 他曾经是因着什么,支撑了他整个的黑暗岁月? 他曾经……曾经是个怎么样的人,在他进入斗兽场、成为无人能敌的存在前? 他忘记了,已然记不得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