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冲锋陷阵惯了,和普通军士同卧同食,把长子也养的很糙,朱瞻壑觉得这点伤没有必要包扎,不过他对兔子笼很感兴趣,就跟着走了。 小姑娘走到一个农场,老远就闻到一股异味,朱瞻壑捂着鼻子,这兔子看起来白净可爱,怎么兔子窝那么脏臭?真是兔不可貌相。 小姑娘把白兔子放进一个已经有有一只灰兔的铁笼子里,“小白的家门锁坏了,跑了出来,我要老黄闻着味去追它,今晚你和小灰睡一个屋,明天姐夫把门锁修好,你再搬回去,你们两个不要打架。”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和兔子说话,朱瞻壑被兔子窝熏得不肯跟进去,碍于礼节,没有催促她。 好容易等小姑娘出来了,朱瞻壑跟着她后面,穿过一片菊花田,前方有一处高高的围墙,应是女眷住的地方,小姑娘没有带着他走大门,而是绕到后墙一处窄小的洞口,老狗顺利的钻了进去,竟是一个专门供狗出入的洞口。 “跟着我,动静小一点,不要被人发现了。”小姑娘熟练的钻进去。 朱瞻壑的好奇心战胜了鬼宅的恐惧,跟着钻了过去,这一进去,顿时一怔,这里假山花圃、水榭楼台、精巧雅致,竟是江南园林的样式。 朱瞻壑跟着小姑娘,从一个窗户里翻进去,里头一排排高大的书架直达天花板,藏书甚多,小姑娘用一块布遮住窗户,点燃一盏灯,“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药拿衣服。” 朱瞻壑这个熊孩子那里肯原地待命?只有一盏孤灯陪着他,恍惚听到时隐时现的说话声,他有些害怕,遂举着灯寻着小姑娘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在诸多房间走廊下迷了路。 这下连刚才的书房都找不到了。 不会真是鬼屋吧? 就当朱瞻壑没头苍蝇似的四处碰壁时,一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那人穿着粗麻孝衣,一把抓住了他,“你就是那个摔伤的小姐姐?我还以为你是阿雷又幻想出来的一个玩伴。” “放开我!”朱瞻壑用力挣扎,可是这人的双手就像铁钳似的,纹丝不动。 “哟,脸上也有伤,小姑娘家的,小心破了相,我带你去清理伤口。”那人不顾他挣扎,“你不要怕,我已经叫人把你父亲喊过来接人。” 男人将他抱到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刚才的小姑娘迎了过来,“姐姐,就是她,就是这个小姐姐,我没有骗你们。” 朱瞻壑看到小姑娘,有了安全感,停止了挣扎。 一个穿着重孝的女人牵着小姑娘的手,半蹲下来,给他的脸和手腕抹上药,“身上太脏了,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你不能碰水,把受伤的手举高,我帮你洗。” “我不洗澡。”朱瞻壑眼睛骨碌一转,“我爹说不能让陌生人给我洗澡。”一脱衣服就露陷了。 女人一笑,不勉强他,把药水和干净衣服搁在一个包袱里,“你都拿去,不能让陌生人洗澡,也不能跟着陌生的小孩子乱跑啊,幸亏你遇到的是我们。” 多漂亮白胖的一个小姑娘,若遇到了拐子,不堪设想。 朱瞻壑松了口气,拿着包袱,道了谢。皇族出来的孩子,到哪里都不失礼数,姿态煞是好看。 男人看着朱瞻壑的背影,他觉得哪里不对劲,正好奶兄闻讯过来接这个小祖宗,男人看清了奶兄的相貌,突然脑子就像闪电似的亮了,说道:“且慢……你们是不是要去昆明沐府?” 昆明,沐府。 汉王朱高煦守株待儿足足三天,终于等来了自投罗网的儿子。 黔国公沐晟把已经改为男装的汉王世子带过来,“昨天暴雨,世子刚好在城郊一个故友庄子上避雨,大雨冲干净了奶兄脸上涂的易容,被故友认出来了,今日一早就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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