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来咬毛骧的人越来越多,所有的怨气都往毛骧发泄出来。 奇怪的是,毛骧本人并没有按例上自辨的折子,任凭朝野上下扑过来撕咬。 上司不急,手下急。 纪纲熬了一夜,用尽所有的智慧,模仿毛骧的口气草拟了一份自辨的折子拿给毛骧,“毛大人,你就照抄一份,我替大人交给皇上。” “你居然都会写折子了?”毛骧饶有兴趣的看了一遍,大赞:“虽有些狗屁不通,但好在一个错字都没有,纪纲,你果然进益了。我还以为你一百年都不会开窍呢。” “你管我干什么?”纪纲不知是通宵未睡,还是着急上火的原因,他的小白脸上都长痘了,“你整天被那些人指着鼻子骂,再不自辨,恐怕皇上都保不住你了。” 毛骧将纪纲操刀的自辩折子推到一边,“放心,我用不着这种东西。” 纪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呀你,叫我怎么说你。毛大人不要怂,他们骂你,你回骂过去。咱们锦衣卫自打成立起怕过谁?” 毛骧只是笑了笑。 纪纲见状,一把抓起案几上的毛骧的官印就要往折子上盖章,来个先斩后奏,毛骧也不争抢,任他盖章。 “我这就把折子呈上去。”纪纲拿着盖完的折子的往外走。 “慢着。”毛骧说道。 纪纲转身,见毛骧举着茶壶,“来都来了,还帮了我这么大忙,不喝一杯茶再走?嫌我这里的茶水粗陋?” 纪纲抱着茶壶,咕噜咕噜一气喝干了,还亮了亮壶底,“毛大人满意了?我走了。” 还没走到门口,纪纲眼前一黑,腿脚一软,幸亏毛骧眼疾手快,一把跑过去扶着纪纲,一个公主抱,将纪纲装进了提前准备好的箱子里。 纪纲昏迷时刻,手里还紧紧攥着盖了章的自辩折子。毛骧费了好大劲,才把折子抽出来,末了,将一包散碎银子和一封信放进纪纲怀中,盖上箱子。 毛骧对站在门口阴影里的人说道:“带他走,不要再回来了。” 次日,皇太孙朱允炆上奏洪武帝,说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捏造罪名,陷害忠良。又说蓝玉案牵扯甚广,已经成为官员们排除异己,互相扣罪名,栽赃陷害的借口,请求洪武帝到此为止,朝中停止检举任何与蓝玉案有关系的人,既往不咎。 皇太孙此举,得到了满朝文武的支持,甚至当场有人喜极而泣,大呼皇太孙英明,一举遏制住了朝廷陋习,铲除了毛骧这个朝廷毒瘤。 几乎所有大臣跪地不起,请求清君侧,杀毛骧,平冤案。 没有附议的大臣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毛骧曾经的手下,如今的驸马都尉、永春伯王宁,自从尚了怀庆公主以来,王宁就没有去边关打仗了,一直在京城负责对北元的“招安”工作,策反了很多北元高级官员来大明,甚至把北元的枢密院的知院(类似现在美国cla中央情报局局长)张玉都搞到大明当官了。 王宁一直负责对北元的情报工作,专攻这一项,不参加其他政事,此时群臣弹劾毛骧,王宁说道:“皇上,毛大人乃朝廷重臣,他有罪无罪,应该交有司查案审案,按照国家律法定罪量刑才是。” 另有一个大臣,就是中山王徐达的幼子、沐春的大妹夫、燕王世子等皇孙的二舅、曾经的京城第一纨绔徐增寿了。 徐增寿打着哈欠,似乎一副永远睡不醒的样子,说道:“臣觉得永春伯说得对,这里是朝堂,又不是菜市场泼妇吵架,靠着唾沫星子把人给淹死了,谁的声音大谁赢,国家法度何在?” 毛骧当场脱掉官袍,摘下官帽,默默跪下,不发一言。其实从洪武帝将折子留中不发开始,毛骧就晓得自己的结局。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仅仅适合开国功臣们,也适合一手屠杀功臣们的自己。 为了平民愤,为了让群臣信服皇太孙,洪武帝必须要把自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