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娇羞少女,她成熟到可以冷静的处理感情问题,“你的意思是……你一直不婚,是因为我?” 纪纲定定的看着她,鼻翼翕动,一双美目秋波流转,嘴唇几开几和,最后张大嘴巴,仰天长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泪水。 哈哈哈哈哈哈! 好容易止住了笑,纪纲气喘吁吁的说道:“逗你玩呢,想不到聪明绝顶的胡尚宫都被我给骗了,看来外头的那些谣言也会影响到你的判断力,连我的真话谎话都辩不清楚,不过毛大人说了,皇上知道你和沐春一直守礼,且答应过孝慈皇后,要成全你们,这些谣言无关紧要,很快就会平息,你只管把这次选秀的事情办好,不要为此分心。” 胡善围的心犹如柳絮,一会被风卷到老高,一会又落在池塘里,浸透了水,沉了下去。 一直觉得纪纲头脑简单,可是现在,胡善围觉得自己其实看不透这个人,每个人都有很多面,纪纲在她面前表现的是蠢萌的一面,这让她忽视了很多事情,她一直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并非如此,比如进宫十五年来,她习惯了纪纲的陪伴和保护,以为是锦衣卫职责所在,纪纲看似保护,实则监视。 现在想想,纪纲确实有些“扮猪吃虎”、“动机不纯”,对我有些绮念。 然而,胡善围和纪纲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规则是看破不说破,以后好见面。 所以纪纲会哈哈大笑,说“逗你玩”。 胡善围故作生气,“一点都不好笑,你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既然你如此招摇的来找我,应该已经查到谁在传谣了。” 纪纲点点头,“毛大人为了帮我开脱,主动和范宫正联手,锦衣卫和宫正司一起查,还有什么查不到的,传谣的人找到了,以前是皇太孙宫里的宫女,懂得些音律,时常给皇太孙抱琴,所以叫做抱琴,前几天去了东宫当差,此刻范宫正和毛大人带人去东宫捉拿抱琴了。”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这个抱琴就是那天把胡善围和皇太孙的谈话透露给东宫太子妃的宫女。胡善围请詹事府吃油炸猫耳朵,皇太孙就把抱琴送到东宫伺候太子妃了。 范宫正做事,雷厉风行,加上毛骧的支援,把后宫层层筛查,多如牛毛般的线索都指向了东宫的抱琴。 东宫。 青是东方之色,所以东宫也叫青宫,皇宫建筑都用黄色琉璃瓦,唯有东宫和现在的皇太孙宫用绿色的琉璃瓦。 此时正值春天,细雨绵绵,无声的落在东宫绿瓦上,泛着清冷凄清之感。 范宫正和毛骧并肩而立,看着悬梁上晃晃悠悠的歪脖子尸首。 正是宫女抱琴,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白绫。 他们连夜审讯,还是来晚一步。 胡善围和纪纲闻讯赶来时,抱琴已经被人抱下来,尸首已经发硬了,躺在一块门板上。 范宫正递给她一封信,“这是从抱琴身上发现的。” 胡善围展开书信,纪纲凑过去一起看,这是一封抱琴亲手所书的忏悔信,说她因记恨胡善围向皇太孙告状,被皇太孙所厌恶,贬到东宫,前途断绝,遂编排了胡善围和纪纲有私情的谣言,本以为只是说说而已,让胡善围丢面子,没想到谣言越滚越大,越来越离谱,事情闹大了,一切都是她的错,和东宫与皇太孙都无关云云。 字迹工整,范宫正命人对过笔迹,的确是抱琴亲手所书,初步验尸,是抱琴投缳自尽,并非死后被人挂上去的。 胡善围合上书信,问范宫正,“这个抱琴在宫外可有家人?” 范宫正点点头,“无锡人,家里父母兄弟皆在,小有家产。” 胡善围说道:“按照宫规,自戕是重罪,一人自尽,全家都要陪葬,这个抱琴进宫多年,她应该知道后果。” 宫中一般选择自我了断的是孤家寡人,无家无口,一死百了。可是抱琴有家人,明知自戕祸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