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三个女官跟随鲁王妃走出正殿,太子留在正殿,安排工部的人为鲁王陵墓选址,礼部的人按照亲王葬礼的规格开始布置灵堂。 鲁王妃是认识茹司药的,如今襁褓的孩子是王府顶梁柱,不得有任何闪失,她忙请茹司药给过儿查体。 茹司药在暖阁里把过儿脱光了,从头到脚看过,测其耳朵、眼睛、还有反应抓握等等,再熟练的把婴儿松松的裹好,“襁褓这样就行了,稍松一点,不要像蜡烛似的捆成一团。小孩子能在里头自由的蠕动,不受束缚,我的儿子就是这样养大的,如今身体很好。” 鲁王妃感激不迭,对胡善围说道:“劳烦胡司言转告贵妃娘娘,茹司药亲自查验,过儿身体健康,延续鲁荒王血脉,将来大一些了,定找机会去一趟京城,给郭贵妃磕头。” 胡善围答应了,“王妃放心,我定如实转告贵妃娘娘。” 鲁王妃只操心过儿将来是否能顺利承袭亲王爵位,过儿是郭贵妃唯一的亲孙子,将来封皇后,是鲁王府的大靠山。 鲁王尸骨未寒,众人就已经向前看了。到最后,只有亲娘惦记他、寻求他的死亡真相。 不过,从鲁王府众生相、尤其是鲁王妃的表现来看,鲁王好像死的并不冤枉,他只晓得自己享乐,从来不把别人放在心上,似乎能够做出为了飘飘欲仙的快乐而加大药丸剂量,自己毒自己的荒唐事。 胡善围朝着茹司药使了个眼色,茹司药会意,走近过去,对鲁王妃说道:“贵妃娘娘毕竟是个母亲,鲁荒王之死,给了娘娘沉痛的打击,不肯接受现实,非要我们好好验一验尸身,还有炼丹房。只是这事不便传出去,好像贵妃娘娘疑神疑鬼似的,还请鲁王妃配合我们,不要外人知晓。” 鲁王妃哭道:“我有负贵妃娘娘重托,没有好好监督丈夫,酿成此等大祸,悔之晚矣。将来我把鲁荒王唯一的骨血抚养成人,必定去京城负荆请罪,任凭贵妃娘娘发落。” 鲁王妃似早有准备,拿出两把钥匙,“这一把是地下炼丹房钥匙,另一把是地窖冰窟存放鲁荒王尸身的钥匙,事发之后,我悔恨不已,千防万防,没想到他竟然……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原状,等待娘娘派人过来,我好有个交代。” 鲁王妃也冤,她这个当妻子的,因永远“他还是个孩子啊”的不成器丈夫,活生生成了丈夫第二个娘,可是她没有办法,皇上的赐婚,汤家的荣耀,都死死压着她成为鲁王的“娘妻”。 如今鲁王一死,她并不觉得多么悲伤,反而有种如释重负、解脱之感。 鲁王妃抱着襁褓里的过儿,从今以后,她就是个真正的娘了。过儿是个真正的孩子,还可以教育成材,至于鲁荒王……一个无用的丈夫,和丧偶差不多。 鲁王妃一心一意养孩子去了,三个女官开始分工,沈琼莲换上男装,做书生打扮,“我们沈家在兖州有商行,其中就有好几个药铺的股份,我听茹司药说,所有的丹方都离不开一种石头,叫做礜石,砒霜就是从中提炼出来的,因为有剧毒,所有店铺出售的礜石都有记录的,我拿着鲁王的画像去问问,看看鲁王平日从何处购得此物。” 沈家是元末天下第一富豪,鼎盛时期素有十铺九沈一说,现在沈家因几次抄家和分宗立派分家产等等原因没落了,但瘦死骆驼比马大,沈琼莲去药铺摸底绰绰有余。 沈琼莲一走,茹司药和胡善围先去了王府冰窖。胡善围拿着钥匙,捅了好几下都没有打开。 “我来开。”茹司药说道:“我还以为你天生大胆,没想到还会怕一具尸首。” 胡善围把钥匙交给她,“我不是怕尸首,我是怕冰窟,当年去秦王府查刘司言失踪案时,刘司言他们就是在冰窖里遇害,活活拔了舌头……我一听冰窟之名,就有不好的联想,从未踏足过此地。” 言语间,茹司药已经打开了锁头,胡善围对海棠说道:“你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打扰。前面多留几个眼线,倘若太子那边派人来给鲁王装殓尸身,想法子拖住他们。”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