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瞧瞧,衣服都湿透了,我帮你脱下来晾干了再穿。” 他脱了衣服,却看见衣服背面殷红一片,居然是血迹,再定睛一瞧,胡善围后背血肉模糊,布满了伤痕。 “啊!”沐春猛地惊醒,正好手下陈瑄陈千户跑进来慌忙说道:“沐大人,不好了!彝人要反!” 沐春抹去头上冷汗,“彝人已经弃暗投明,和北元梁王断了来往,给大明军队送马送粮食的,怎么突然要反?” 陈瑄说道:“沐大人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沐春跟着陈瑄策马到了军队校场行刑台,看见一个人绑在刑架上,裸着脊背,正在受鞭刑,一条条鞭痕肿胀得如拇指般,任凭行刑人如何抽打,受刑之人都咬牙一言不吭。 “真是条汉子。”沐春赞道。 陈瑄忍住对上司翻白眼的冲动,“沐大人请看她的头饰,分明是个女人,她是贵州宣慰府代理宣慰使奢香夫人啊。” 第95章 补缴税收 沐春一连三问:“什么香?什么夫人?怎么是女人当官?” 沐春今年才十八岁,之前都在京城混日子,后来江西剿匪、跟着胡善围去杭州印书,再去北伐,短暂的人生经历阅历有限,这次跟随舅舅冯诚南征,也不是在前线打仗,他爹沐英瞧不上他,宁可带着二儿子沐晟战斗,也没有给他留个幕僚什么的指导坐镇。 如今舅舅冯诚跑去支援云南了,留着他在镇守后方,他日夜行军赶到贵州宣慰府,已经是清晨,倒头就睡,还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春梦,这会子刚醒,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但是陈瑄不一样,家父曾经是成都卫指挥同知,熟悉西南边陲地理和风土人情。 陈瑄忙道:“来不及解释了,你先救人,等出了人命,贵州宣慰府必定大乱!” 沐春有诸多缺点,也有诸多好处,比如他对手下信任、听人建议,无论出身如何,他一视同仁,没有世家弟子的架子。 他虽不明所以,也没有质疑陈瑄的判断,半梦半醒,搓着眼角可疑的污垢,顺手拿起行刑场旁边一个士兵的弓箭,行刑人挥起鞭子,皮鞭犹如毒蛇吐信般飞向女子裸露的脊背。 一箭破空,铁箭头犹如鹰嘴,稳准狠的啄中了皮鞭,鞭子脱力,犹如一条死蛇似的垂下。 “谁?”行刑人恼怒转身一瞧,正好撞上沐春伸着懒腰打呵欠,还没骨头似的靠在陈瑄身上,还恶人先告状:“是马大人?我今早刚刚赶到这里,好容易补个眠,就被你的鞭子声吵醒了——就不能等我睡醒了再打?” 此人正是贵州都指挥使马晔,封疆大吏,一品大员。而且,马晔也是皇亲国戚——马皇后的族人,按照辈分,还是五服之内的侄亲儿。 马皇后对外戚管的甚是严厉,不让洪武帝给马家族人封官封爵。族人们大多都在老家给马皇后父母看祖坟。但是,依然有几个马家族人靠着自己的实力,凭借战功和科举出头,在朝中为官。 马晔善战,且对大明忠心耿耿,洪武帝很愿意提拔他,这次大明南征,马晔也在南征军中,立了不少功劳,南征军拿下贵州后,南征军三大将军傅友德、沐英、蓝玉继续挺进,留下马晔驻扎在贵州,担任贵州都指挥使,目前是贵州驻军的最高长官。 若是别人射落他的鞭子,胆敢以下犯上,马晔必定将此人绑在行刑架上,按照军纪一起打死,可是来人偏偏是混世魔王沐春!最不讲道理、最无视军规、最令人头疼的一个人! 他爹是西平侯沐英,这次南征的副帅。他舅舅是郢国公冯诚。他大妹夫徐增寿是魏国公徐达的爱子,徐增寿是三个亲王的小舅子。他大姨妈是郑国公夫人、二姨妈是周王妃…… 他和京城一半的皇室勋贵都有亲戚关系。 故,马晔无视了沐春以下犯上之举,说道:“贤侄一路辛苦了,你去我的大帐去睡,那里比较安静,等睡饱了,我设宴给贤侄接风洗尘。” 马晔是马皇后侄儿,沐春是马皇后干孙子,叫一声贤侄理所当然。 马晔试图用辈分来搪塞打发沐春离开,沐春却不理会,对陈瑄说道:“快,脱衣服。” 陈瑄:“啊?” “你不脱难道要我脱?”沐春强行扯了陈瑄的上衣,去了行刑架,盖在奢香夫人的裸背上,解开绑住手脚的绳索,“啧啧,这么漂亮的女人,打成这样,怪可怜的。马大人,您可不是那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呐。” 沐春阅历浅,不晓得奢香夫人来历,但是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脊背,就想起刚刚惊醒的春梦,胡善围的背脊也是一片殷红的鲜血。沐春不忍心见相似受辱鞭笞的场面,于是脱了陈瑄的衣服,给奢香夫人遮掩。 “贤侄万万不可!”马晔阻止沐春放人,“你初来乍到,不晓得她是谁,这个鬼方蛮女坏的恨,阴谋组织各个地方集体抗税,不交税就是不服大明统治,就是谋反!” “谋反?”沐春装作吓一跳,“谋反是灭九族的大罪,你打她做什么?直接杀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