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也是后宫的人自己暗自去查,而且,还不能让皇上知道。” 胡善围理解毛骧的顾虑,因为她每一次在御前,都犹如刀锋上行走,十分凶险,她的眼睛差点被挖了两次。洪武帝的火爆脾气,胡善围就是长了一百双眼睛也不够洪武帝挖的。 洪武帝就是条喷火的暴龙,一旦开口,问题没解决,成百上千条人命就先“烧”没了。 所以,马皇后总是劝谏皇上,说不要以个人喜怒来处理事情,凡是皆有规则,按照律法,让本该处理类似事件的人去做,等候结果即可。 胡善围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等我回到宫里,继续任司言之职,我会想法子试探,揪出幕后主使。不过我孤木难支,到时候我会需要毛大人的支持。” 毛骧埋怨道:“你不开口也会有人帮你,纪纲这小子翅膀硬了,胳膊肘总是你这拐。” 毛骧辛辛苦苦培养纪纲,可是纪纲总是在危机时刻跑去帮胡善围。毛骧有种自家种的大白菜被人偷吃的感觉,疑心病顿起:“你不会是贪恋纪纲的美色,对这小子有了什么不好的念头吧?” 一阵恶心泛来,额头又开始一阵阵闷疼,胡善围又抱着痰盂猛吐,末了,用温热的茶水漱口,说 道:“毛大人对自己乱点鸳鸯谱的毛病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这是病,得治。” 毛骧从沐春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胡善围干脆说他有病,连连碰壁,只好把自家大白菜叫过去教训。 毛骧警告道:“你为什么总是帮胡善围脱险?斥责射箭的侍卫,冒险去蚕室救她。” 纪纲反问道:“换成是毛大人在现场,会眼睁睁看着胡善围去死?” 毛骧又问:“你不是对胡善围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她性格不好,倔强的像块石头,又无倾国倾城之色——她甚至还没你好看,你们一个个的,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纪纲又反问道:“打后宫女人的主意,我是那种色令智昏,嫌命长的人吗?毛大人怎么跟三姑六婆似的,看到男人和女人走得近些,就往儿女情长方面扯,还有犯人要审,我先忙去了。” 纪纲扬长而去,毛骧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第三次碰壁。 胡善围等到额头消肿、蜕了淤青,背疮伤疤还没好全,就迫不及待回宫为马皇后效力了。 马皇后胸口缝合的伤皮肉已经长好了,刚刚拆线,每日都要换膏药。胡善围回来了,马皇后很是高兴,宣她觐见,当天就当值。 胡善围拜见病榻上马皇后,马皇后赐了座,“就坐在本宫身边。” 小宫女将绣墩放在病榻旁边,马皇后说道:“本宫看看你的伤。” 胡善围低头说道:“恐怕有碍观瞻。” 马皇后说道:“无妨,伤疤是勇敢者的勋章。” 胡善围解开白玉领口,褪去上衣,露出脊背,七八行箭矢擦伤已经结下黑红色的痂,一行行就像温润的白玉生了铁锈,甚是突兀丑陋。 马皇后温软的指腹轻轻抚摸一行行“铁锈”,“疼吗?” 胡善围:“现在不疼了。” 以前是很疼的,睡觉只能仰卧或者侧躺,不敢躺平。 马皇后叹道:“结痂脱落,肯定会留疤的。男人也就罢了,你一个姑娘家,终究不妥。” 胡善围用马皇后的原话来安慰马皇后:“无妨,伤疤是勇敢者的勋章。” 马皇后被逗笑了,“把衣服穿上。你呀,真是伶牙俐齿会说话,天生就是该担当司言的官职。你在行宫休养两个月,本宫都觉得闷得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爱惜,本宫已要茹司药协同谈太医一起去民间访遍各种古方和药材,专门为你配制祛疤的药。” 这是莫大的恩典,胡善围感激不尽,不过,短暂劫后余生重逢的喜悦之后,胡善围还是对马皇后坦言了自己的怀疑和根据:“……兹事体大,微臣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担心皇后安危。然而毫无证据,就是捕风捉影之词,唯恐引起后宫动乱,人心惶惶,皇上震怒。然,保持沉默,明知可以而不说,又恐出现第二个蚕母,故,微臣冒险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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