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呈思虑良久,艰难地对尚可说:“小泽,以前的你谦和有礼,雍容大度,我希望你如今也能为家族多考虑一下。” 他避开继承人的话题,劝说尚可主动退让。 尚可静静地看了他许久,徐徐道:“当年您背着母亲与常夫人来往,母亲为了家族声誉,默默接受了;母亲病逝,您半年后便娶了常夫人,我接受了;您想让我继承家业,逼我放弃自己钟爱的音乐,我接受了;我变成守约人,您对我不问不闻,我接受了;常夫人将我送进分配中心,我也接受了。父亲,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是为家族考虑?” 越呈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常夫人见势不妙,质问道:“既然你如此重视家族,为什么还要回来争夺继承权?” “不是常夫人请我回来的吗?”尚可将视线转向她,“你让我回来,难道不是默认了我继承人的身份?” “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帮越家渡过难关。” “以什么身份?” 常夫人被问得一噎,回道:“你身上留着越家的血脉,即使不是继承人,也有责任为家族贡献一份力量。” “这也是你当年谋害我的原因吗?让我失去继承人的资格,以普通家族成员为家族贡献一份力量?” 常夫人脸色突变,喝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谋害过你?” 众人的表情为之一凝,疑惑不解地看向两人。 “如果不是谋害,那么你一年多前潜进我的房间,给我注射精神药剂是为了什么?” 这下不只是常夫人,就连越煊的脸色都变了,但其他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当时,你和越煊以为我昏迷了,但实际上,我还有一丝神智。”尚可不带丝毫感情地陈述,“我看着你亲手将精神药剂注射到我体内,致使我发狂。” 尚可的眼中平静无波,但他的话却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什么意思?越泽当年发狂是因为被注射了精神药剂? 越呈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表情呆滞地望着尚可。 “我被送到医院,医生诊断我为精神病毒侵染,不过三个小时,便对我进行了精神病毒祛除手术。”尚可缓缓道,“于是,我变成了一名守约人。” 越呈一点点扭动脖子,用空洞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妻子。那天发生的事,他至今仍记忆犹新。越泽发狂的模样让他失去了主张,进行精神病毒祛除手术的决定,是他亲口下的,也是他亲手将越泽推进手术室的,他将一个健康的孩子当作精神病患者推进了手术室! 父亲,父亲,父亲……孩子凄厉的叫喊声,不断在脑中回响。那张疯狂痛苦的面孔,仿佛在向他求救。 “小泽说的,是……真的吗?”越呈声音干涩地问。 常夫人强作镇定道:“这是污蔑!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得到越家的继承权而已。” “当年给小泽做手术的医生,还在原来的医院,是否污蔑,只需要把人找来问问就知道了。”有人出声提议。 常夫人闻言,脸上第一次露出慌乱的表情。其他人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唏嘘。 越泽当年有多优秀,所有家族成员都非常清楚。他们从未怀疑过越泽的疯狂竟然隐藏着如此让人心寒的真相。 被继母和弟弟注射精神药剂,被父亲送上手术台,生生剥夺了所有正常人类应有的感情和几十年宝贵的生命。 望着神色淡然的尚可,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痛惜和不忍。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平静得像是与自己无关,没有一丝愤怒和痛苦,他可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你们不要听越泽胡说八道,他……” “锵!”一声脆响打断了越煊的叫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陆修樊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碎,鲜血从他紧握的拳头点点渗出。他一脸冰霜,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气,目光森冷地盯着常夫人,就像看死人一般。 常夫人被盯得背脊发寒,手指忍不住发抖。 陆修樊倏地站起身,冷冷对越家众人说道:“五天后,小泽会回来接管越家。” 说着,他一把抱起尚可,头也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