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刚也在纳闷,说薇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原来在这里等着你呢。”李玉英从厨房端出一碗油炸丸子,早已把事情的经过看清楚,就训斥道,“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自己不想做就推给别人。” 杜善薇嘿嘿一笑,做傻笑状。 “没事,舅妈,我就帮她这一次,下次一定让她自己干完。”作为从小到大被欺压惯的对象,钟文聪很自觉地说道。 杜善薇感激一笑,赶紧用洗洁精洗手,这才走到杜善琳这里。 “二姐,叫我干啥?” “磨蹭个半天。”杜善琳吐槽,又问道,“刚刚的事你听到了吧?我问问你,你觉得把咱们南山村列为软弱涣散党组织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杜善薇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支润手霜开始涂手,一边说道,“软弱、涣散……这名字真不好听啊,不过我觉得琳姐既然要这么做,那肯定是有好处的。”没好处的话,哪能坑自家人? “你们听听,听听,人家薇薇就是信任我,知道我不是胡来。”她转向杜积白,“我爸劈头就骂,还以为我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拿自家人来开刀呢。”她这算什么官啊?小小的副科,业务最多,挨骂的也最多。 杜积白有点尴尬,喃喃说了一句:“我这不是心直口快吗?” 杜善薇暗暗窃笑,三叔杜积白今年49岁,是县实验小学的老师,在他同批的同学们或同事们纷纷走上领导岗位时,他依然是个没有担任任何行政职务的小学老师,从这就知道他不是志不在此,就是性格方面有某种缺陷了。 比如说心直口快,嘴巴永远比脑子快几秒,不会说或者懒得说委婉的话,时不时会得罪人。 “弟弟这样的性格,还不如一直做老师呢,起码工作的圈子就这么大。”这是很多年前,作为亲大哥的杜积明所说的话。 杜积白大概清楚自己的缺点,倒是一直很安分地待在小学里。 杜善琳没理她爸,转而说道:“大伯,薇薇,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南山村现在想要引来投资,我觉得很难吸引到投资商,这里最大的看点是五月份的杜鹃花,有季节性不说,从山下修路到山上,没有几千万的资金别想弄好,而咱们本地没有出过任何一个资产上亿或者几千万的老板。” 她看了看杜积明,见对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不是本地人,其他人哪敢随随便便就拿出几千万来这里投资?想收回成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最起码几年内不行。” 她在基层工作了五年时间,见过不少事情,其中有关于招商引资的事就比较容易出现问题,不是每个村庄都那么和谐,不是所有农民都是淳朴的,在一些民风不开化的村庄,有时候就算是本地人也搞不定这些利益关系。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个外地人去某个村承包了几亩鱼塘,第一年年底就挣了大钱,那外地人信心大增,打算大干一场,就多承包几亩,结果第二年年底准备捞鱼来卖时,发现一夜之间全部的鱼翻白死光了,称得上是血本无归。 “除非有zf在后头撑腰,有政策支持,要不然很难吸引到真正有实力的投资商。我考虑的是,这年头黑红也是红啊,要想引来投资就得先有知名度,在领导心目中挂名,比如这个软弱涣散,全镇一年就一个或两个村才被列入,这样的党组织是上面整顿的重点,每次党建检查几乎都有它的份。” “那我大概明白了。”杜善薇若有所思,“不过琳姐,我们被列入软弱涣散的理由是什么?” 她觉得有点委屈,今年的所有党建台账都是她牵头做的,除了党小组会议会议、党课会议记录、观看远程教育会议记录是其他三人做的外,剩下的台账都是她独立完成,年终检查顺利过关,检查组的人还夸他们村大有进步呢。 “连续三年没有发展新的党员。”杜善琳早有准备,“这个理由足够了。” 杜积明这下子就有话说了:“不是我们不想发展,是村里符合条件的年轻人太少,大家都去外地打工,之前好不容易物色一个合格的,他本人也愿意入党,结果去年刚成为预备党员,他老婆就怀孕生下三孩,违反计生政策,只能把他捋下来。” “哎呀,大伯,上面的人只看结果,结果就是咱们南山村党支部连续三年没有发展新党员。”杜善琳笑了笑,接着说道,“列入后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南山村会有某个结对帮扶单位,不是县里的就是市里的,那家单位会派一个人作为第一书记到村委帮忙,这样就有经费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