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人睡意酣然。 姚青是被奇怪的动静惊醒的,本以为是外面风声雨声, 她睁着眼睛仔细听了一会儿,却发觉并不太像,悉悉索索的更像是夜里老鼠闹灾。 老鼠这东西她是怕的,不记得是哪年了,她在庄子上避暑,夜里纳凉时有老鼠掉进了怀里,她半梦半醒的以为是爱猫,还伸手摸了两把,结果因为触感不对劲醒了过来,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只狰狞丑陋的黑老鼠,吓得她心跳都快停掉。 自从那次惊吓之后,她再见不得这种东西,虽说庄子上早就三令五申的让人灭鼠,说是清理得干干净净,但这样一个夜里,她不免又回想起曾经受到的惊吓。 姚青被自己的凭空想象吓得寒毛直竖,这会儿再没半点睡意,起床穿好衣裳,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因着晚上这场疾风骤雨的关系,夜里凉快许多,和前些日子相比,着实让人能沉沉的睡上一场好觉。 因为心疼海棠她们白天陪着忙碌,姚青早将近身服侍的人打发出去,这会儿虽说被暗中可能存在的老鼠吓得不轻,也没想着要半夜把人叫醒来陪她。 外面雨声哗哗,凉气被风雨裹挟扑面而来,姚青紧了紧外裳,慢慢的推开了房门。 轻微的吱呀声在风雨夜里并不明显,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门缝,朝门外看了过去。 夜色太黑,门廊前其实看不到多少东西,但姚青耳朵灵偏偏听到了那再细微不过的老鼠啃咬木头的悉索声响,她背上立时被惊出一身冷汗,站在那里没敢动。 脚边仿佛有那种东西随时窜过的毛骨悚然感,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人帮忙,就被院墙处的扑通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风大雨黑的深夜里,这点动静就算屋里听到了也不会当回事,谁知道被风刮倒了什么东西,但巧的是姚青此刻正站在门口,就算夜色深沉风雨交加视线受阻,她依旧看了个大概。 和预想中完全不同的画面,闹出动静的根本不是什么风雨,而是两个身形鬼鬼祟祟的男人。 姚青这下子再顾不得什么老鼠,心思急转,想着该如何应对这半夜上门行迹鬼祟的匪徒。 在她暂且按兵不动时,那两人早已动作轻巧的跑到了院子里的海棠树下,沿着旁边那条路往厢房这边来。 眼见两人脚下生风越走越快,姚青不敢再拖,动作利落的打开半扇房门就准备叫人捉贼,幸好只有两人,虽说她们这边都是女眷,但仗着地势之便就算抓不住人也能把人惊走。 别庄这边因为纸坊的关系,护卫还是不少的,只要能拖上一会儿,事情就有转圜余地。 可惜姚青把一切想得太好,就在她刚张开口出了点儿声音时,旁边暗影里陡然窜出一个高壮人影,动作粗-鲁的捂了她的嘴巴就拽着人往外拖。 这番惊变让姚青心下惊骇,她根本没发现这边还藏了人,显然这人是对方的同伙,那边两个见同伴一击得手,立刻跑过来帮忙,用身上带着的麻绳三两下将姚青绑了个结实。 姚青嘴里堵着自己的帕子,挣扎半天都没能闹出惹人注意的动静,眼看着这三个人凑到一起交头接耳。 “真是晦气,居然打草惊蛇,谁知道这会儿半夜还有人!” “要不是老五眼尖手快,咱们今天都得折在这里,这娘们儿刚才明显是打算叫人。” 叫老五的那个显然是三人中的主心骨,胆大心狠,他并未理会那两人的抱怨,抓着姚青下巴凑到近处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先别啰嗦这么多,事情中途有变,我看不见得是坏事,兄弟们,咱们因祸得福,你们仔细瞧瞧咱们这抓到的是哪个?” 二人被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了什么,得出结论丝毫不费吹灰之力,“还是老五眼睛好使,这不是那家的富贵小姐吗?白天盯梢的时候我可瞧了好久呢,长得可不是一般的水灵。” “何止,”老五笑得张狂,“这小娘们儿还是个手里攥着金银山的宝贝蛋儿,这赚钱的生意可不就是她的嘛。” “那看来咱们真是因祸得福了。”旁边那人一双眼睛在夜里冒着绿光,“把人带回去,问清楚配方,还能让人拿钱来赎人,就算拿不到钱,长得这么漂亮用处也多得很,嘿嘿……” 姚青被恶心得够呛,身处三个匪徒中间心惊胆战的同时也明白了自己遭殃的原因。 竹纸生意确实让人眼红,但有宁王府罩着,她还未遇到过如此情形,这下作的手段让她恶心惊惧,对罪魁祸首恨得咬牙切齿。 很快,她再没心情考虑这些,因为这三个匪寇自觉此行圆满,已经扛着人准备跑路了。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很快带着人质到了毗邻山脚的高墙处,外面有人接应,一路顺利得骇人,姚青行李一样被掳劫至此,同这群匪徒跌跌撞撞往山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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