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花椒树让她剪了小半去,才将剪子扔在漆盒里:“咱们留些,余下的就给各房送些。”想了想又道:“给三娘子和四娘子说,他们要是中意,就过来挑两株,能簪在发髻上的。” 这头清音才捧着漆盒进屋,海棠揭着罗裙上台阶儿,就听见门外一声“大姐姐”,转过背看去,季映兰正领着香草,提着个漆盒过来。 海棠脸上漫出笑意,有娘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有人指点,知道给她也送点儿礼。 一进屋子,海棠亲自倒了盏鲜果浆放在季映兰面前,跪坐在竹簟上,端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盏慢条斯理饮着。 季映兰看海棠不问她来做什么,喉咙里有些发干,率先将漆盒递给海棠:“阿姐,这次多谢阿姐帮我,这猫是我送的,也没料到它会出那些狂性,若不是阿姐挡着,只怕我一个蠢笨的庶女又得……” 季海棠伸手将漆盒推了回去:“二娘子说笑,我没帮你什么忙。” 笑话!想让季海棠承认和这事儿有牵扯,除非门被她脑子挤坏了。 季映兰白嫩轻薄的面皮上有些发僵,过了一会儿,又想了明白,端着果浆喝了一口:“瞧瞧映兰说了什么话,这是答谢阿姐这些年对映兰的照应。”又朝海棠推了推漆盒。 这次季海棠没有伸手推回去,且不说季映兰本就要害她,单说她帮季映兰母女顶了锅,她也受得起这礼——该收的礼一份都不要少收,用不上就留着发霉! 季海棠脸色飘起一层纸薄的笑容:“既是你的心意,我若不留下它,倒让你心难安了。” 季映兰暗自咬牙,季海棠这十来年就从来没做过善茬儿,面子上是活泼俏丽,里子里是阴阳怪气!碍了她这双面话,打了牙得肚里吞,面上得干瘪赔着笑。 季海棠脸上的笑容飘了片刻即散,继续闲闲地喝着果浆,并没有什么可以和季映兰闲扯的,一来她是个有岁数的人,二来她是真的没心情搭理季映兰,应付了就得了~ 两人沉默坐了一会儿,季映兰呆得难受,又愁苦巴巴地看着她:“大姐是不喜欢映兰了么?这几日,咱们再不如以往亲近了。” 喜欢?季海棠还真没想到喜欢她的理由! “你说哪里去了!”海棠扫了季映兰一眼,眸光轻轻闪动,似乎有几分不屑,撒谎都不太走心。 季映兰面上却扬起苦涩笑容:“阿姐,你别嫌弃映兰。” 又开始自怨自艾了,可她季海棠的同情心都留给那个可怜的自己了,哪还有多余的给自己这个深藏不漏的妹妹,转脸儿就揉着额角,略有疲惫神色:“你我是姐妹,何必生分,事情到此为止,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季映兰果真不再说,将季海棠哀苦地瞧过几眼,期期艾艾捋了裙子告辞。 海棠见她一走,就起来揉揉跪了许久的腿,再顺手揭开了漆盒子,只见盒子里一对鸡血玉镯子躺着,这些物件她也不缺,也没心思多看,嗒一声合上漆盒,端进内间,塞在梳妆台下发霉去了。 两日相处,季飞云开始黏海棠,她点子多,逗个小孩子不成问题,三娘四娘知道她在这儿,也常来折腾,来来去去,这春辉院是越发热闹起来。 这日三娘和四娘又逃课过来闹,专程到海棠院子里去摘了花椒来簪在发髻上,在一旁伸手逗五郎。 五郎跟着几个小丫头在屋子里呼呼地跑,沈清梅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