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离后宫宫苑较近的宫门猛然打开,训练有素的衙兵手持冰冷的武器,有着山崩地裂之势杀进了皇宫。 嗜血的长矛刀刃下血流成河,尖叫声嘶裂了夜空,宫人四处抱头逃窜,尸体遍地。皇宫的上空弥漫着残酷的杀气,倾刻间,恐骇的阴霾牢牢的笼罩住了皇宫。将不留任何一个活口。 皇帝得知宫变,震惊动怒,派近卫们保护文妃娘娘,他迎着叛变的禁军厮杀一片。 整座皇宫中唯有一人,铁石心肠似的刚毅冷厉,黑眸锐利慑人,不畏生死的持剑直杀向琉璃宫,所向披靡,杀出一条血路。他的身上脸上溅满了血,闪电一样的冲进了琉璃宫。太医和宫女大惊,他手中的长剑迅速的划过,悉数应声倒地。 他满身鲜血的来到了她的面前,长剑上的血在向下滴着。她怀抱着刚出生的男婴,脸色苍白,蜷缩在床榻一角,看清是他,她的嘴唇在颤抖,喉咙紧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望着她,眼神冷漠无比,淡淡地说:“这天下社稷是我的了,也包括你,文妃娘娘。” 她不语,双唇紧抿。 男婴在啼哭,哭声响亮。他目光一转,目光跟剑尖一起指向男婴。她转身保护男婴,不言不语的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剑尖,坚韧无比。 皇帝身受重伤,血染龙袍,知道大势已去,便跌跌撞撞的折回琉璃宫,想临死前再看一眼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残酷的长刀无情,一刀一刀的砍下,砍在那个血肉之躯上,那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个注定失败的男人。 皇帝拼尽全力来到琉璃宫,沉重的脚步刚踏进琉璃宫一步,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被烛光照映在窗上,盯着那庞大鬼魅似的影子,皇帝的眸中是深情是痛恨是无奈,是他有生之年从未有过的绝望,万般情绪都有胸腔震荡,随着冷硬的长矛刺入,鲜血顺着长矛流淌,在位仅两年的皇帝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江山易主,皇权沦陷了。 他用被褥裹着她和她的孩子扛在肩上,踩着成河的血水,跨过遍地的尸体,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皇宫。夜色冷寂,无限凄楚,遮住了罪恶、深情、伤害,只有他匆忙行走的背影,在黑夜里幻化成风。那背影里有难掩的激动,和终其一生誓死要围守的决心。 天亮了,夜晚的血腥在阳光下遁形不见。他不屑于故弄玄虚,连最起码的说辞也不屑于掩饰。他直接穿着龙袍高坐明堂,登基为皇,正视弑兄篡位的名声,君临天下。整座皇宫四千余具尸骨铺就为阶,他坐着龙椅,为慕昌帝。 在慕昌帝登基为皇的当日,京城里杀戮不断,哀鸣遍野。但凡知道、见过,以及可能知道、见过她的人,全都命丧黄泉。 登基为皇的次日,慕昌帝册封她为皇后,百姓只闻她来自乡野,不知她的身世。她美貌无双,就是一代帝后何皇后。 当年震惊天下的宫变之夜,从慕径偲口中说出时轻描淡写:“我是先帝之子,出生于宫变之夜。父皇未能看我一眼,就死于乱刀之下。当朝皇上得到了母后,留下了我。除慕玄懿、柳贵妃、柳丞相、福公公之外,无人知道我的身世。” 阮清微瞠目,难怪柳贵妃和慕玄懿一直心存怨恨,不敢明讲被慕径偲抢走了什么东西。原来,他们是在恨慕径偲抢走了属于慕玄懿的太子之位?! 与此同时,她震撼于慕昌帝与何皇后之间诡异的感情,慕昌帝发动宫变得到了何皇后,何皇后隐藏先帝嫔妃的身份稳坐贤后之位。他们表面上相敬如宾,暗地里相互伤害。 忽然,阮清微想到一件事,诧异的问:“你母后不是被大瑞国的皇帝送回到当朝皇上身边的?” 慕径偲道:“是我没有对你讲清楚。” 阮清微轻问:“你可愿意对我讲清楚?” 慕径偲说道:“母后的命运非同一般,她原是大慕国没落的名门闺秀,寄人篱下孤苦伶仃。在她碧玉之年时,尚是祖父在皇位,在街巷上偶遇了远道而来为祖父贺寿的大瑞国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大瑞国皇上。他对母后一见倾心,便向祖父提出请求,要带母后回大瑞国,祖父同意。皇命难违,母后去了大瑞国。” 阮清微认真的听着。 “大瑞国太子在当年登基为皇,母后被封为皇妃。当母后怀有身孕时,我的父皇登上皇位,便以与母后早已情投意合之名,向大瑞国皇上索要母后,重金、割地,软硬兼施。大瑞国皇上在母后生下胞姐不足一年时,终是无奈忍痛割爱归还了母后。” 阮清微恍然记得,慕径偲曾说,是在他母后回到大慕国后的次年发动的宫变。 “母后回到大慕国,当即被我父皇封为文妃,安放在琉璃宫,打算待母后生下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