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西在妈妈处住了三天,一回到傅川的公寓,就和他说了想提前回去实习的事。 傅川虽有一万个不情愿, 但因实在抽不出空陪她照顾她, 心中有愧, 所以不敢要求她留下。 实习记者不能独立发稿,须经编辑签字同意, 池西西实习到第四周终于发了第一篇,篇幅虽然短、报酬虽然微薄,却很有成就感。 只是这小小的成就感并不能完全冲淡她心中的阴霾。 刚回来的那周,池西西刻意不主动联系傅川, 傅川还会时不时地抱怨她忽略自己,分开一个月后, 两人已经形成了早晚各打一个电话、白天不联系的固定模式,如常傅川喝醉了,连晚上的电话都打不通。 两人处在不同的环境,接触的人和事各不相同, 能聊的话题越来越少。 一个月里傅川过来找过池西西一次, 本要呆两天, 却因临时有事提前离开了,来回两千余公里,竟只呆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池西西不觉得傅川有什么错,他只不过是把生活重心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工作上而已,因为他没有错,她才更觉无力。 九月中旬,池西西的太爷爷去世了,池智带着儿子匆匆回国,小女儿才两个月,妻子要照顾她,就没同往。 父亲的爷爷池西西虽没见过几次,更谈不上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从血缘上讲,她必须回老家。 因为爷爷奶奶不喜欢妈妈、也就连带着不喜欢她。 看着爷爷奶奶摸着弟弟的头满脸慈爱、又夸又笑,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跟爸爸回老家时的境遇,池西西没把箱子里傅川特意让她带给两个老人的礼物拿出来。 或许是她冷漠吧,有些长辈,并不值得孝顺。 妈妈从没阻拦过爸爸给爷爷奶奶钱,而继母一直在背后埋怨他们孩子一堆但只管一个儿子要钱,可他们却莫名其妙地一直念继母的好、怨恨妈妈。 不知是因为妈妈没生儿子、还是两家的门第差异让他们自卑、或是儿子年过四十,还能讨到二十多岁的媳妇让他们觉得有面子。 无论真实原因是哪一个,池西西都没法尊敬他们。 爷爷奶奶拉着弟弟让他当众唱英文歌,收获了一大圈亲友的啧啧感叹后,他们一脸满足。 有人问池西西在念什么大学,池西西还没开口,爷爷马上说:“普通学校,她随她妈,没遗传到她爸的脑子。” 而后他又拍了拍孙子说:“我们东东以后是要上清华北大的,不,哈佛。” 池西西并不生气,只觉得搞笑。 众人的视线一转移,池西西立刻把弟弟带了出去。 虽然不喜欢爷爷奶奶,这儿也有让她倍感亲切的风景。何况那么多年都没回来过,只有短短三天,为了爸爸,总要忍下去。 可是第二天一早她便和父亲吵翻了。 池西西起得早,同床的弟弟还没醒,稍稍洗漱后,池西西就走到外间和几个女亲属一起给太爷爷叠纸钱。 她不常回来,池智又是亲友中混得最好的,自然有人问长问短。 对于众人的好奇心,池西西报以微笑,话很少。 直到有个中年女人问:“你妈妈后来也结婚了吧,和个小男人?啧啧,这富婆就爱小男人。你爸爸就是太厚道,离婚的时候把房子钱都给了你妈妈,现在全都便宜小男人了吧。” 池西西收起笑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性子软萌,轻易不表露不满,所以板下脸不笑的时候比平素爱吵嚷的女孩更令人背后泛寒。 中年女人被她的目光震慑住,尴尬了几秒,又喃喃地说:“我讲的哪里不对?你这小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的。” 池西西冷笑了一下,继续坐在原处折纸钱。 外面喊吃早饭了,同坐的两个年轻女人一起出去了,池西西没动,中年女人也较量般地不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