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掏出一个小铁盒扔给他,陈威打开看,狐疑,“真是她头发?” 丁诺康不看他,气道,“随你信不信,不信的话你自己去取.” “信,我信.”陈威哼笑,满意阖上铁皮盒盖. 他又问,“你看见她吃了虫蛊?” 丁诺康应声,随即厌恶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到,我阿妈的虫蛊你什么时候收走?” 陈威扯嘴笑,“急什么,等我办完事,自然收了你阿妈的虫蛊,你阿妈肚子里养的可是我的宝贝,我还舍不得丢掉它呢.” 浅水湾半山大屋,除了郝国强的几个徒弟,陈大峰父子也在. 进秘室前,郝国强的大徒弟先燃香烛祭拜郝国强,“师父,您在天有灵,一定要护佑我们除掉贺天罡契女.” 贺喜早已摆好法器,坐等他们上钩. 客晋炎教过她,若要对方完全信任,十句话里必然要有九句是真. 丁诺康问她契爷,她讲真,问她几岁,她讲真,问她生日,她也讲真,唯有问她出生时辰,她讲了假. 别说她不知道,就连粱美凤也记不清了. 门钟叮咚响,是丁诺康按时过来为她补习. 贺喜请他进门,笑意岑岑. 丁诺康却脚步停滞,视线定在贺喜卧室内,面露惊诧之色. 整间卧房内黏满黄符,铜钱为牢,黄旗为令,牢牢钉入墙角,还有许多他没见过的东西,占据大半个屋. “丁家二哥?”贺喜脸上仍旧带笑,“进来坐啊.” “阿喜,我...”丁诺康张张嘴,讲不出话. “怎么,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摆法坛?”贺喜笑容渐隐. 丁诺康有些慌张,抓住贺喜的手臂,急切道,“阿喜,我不是有意要害你,是我阿妈中蛊,叫陈威的人让我接近你,在福临门那天,我故意烫将茶水溅到你手背,也是为引起你注意,我...” 贺喜抬手,打断他话,“所以这成了你伤害别人的手段.如果今天换成是别人,等于你拿别人的命去换你阿妈的命.” 丁诺康几欲崩溃,“我能怎么办,我阿妈就该死?” 同样的手段,周警卫只是带周师奶来找她,丁诺康以他阿妈为借口来害她. 这样一比,港府该为周师奶颁发道德楷模锦旗. 贺喜暗暗想,如果她能躲过这一劫,就买束鲜花去看望周师奶. 窗外骤然一声惊雷,丁诺康被吓到,“阿喜,我...” 怠懒听他废话,贺喜一把将他推出去,关门落锁. 丁诺康在客厅焦急踱步,又开窗看外面,豆大的雨滴已经砸向地面,原本在树下打牌的阿叔阿婆纷纷抱头回家. 阖上窗,丁诺康欲打警署电话,话筒拿起又放下. 他阿妈还躺在医院,生死未知. 犹豫间,电话铃响起,一声接一声,大有不接起不罢休之势. 丁诺康接起,“我是阿喜英文老师.” 话筒那头沉默半秒,冷声质问,“阿喜呢.” 丁诺康支吾没讲话. 话筒那头似有水杯摔地声,接着传来阴测测的声音,“姓丁的,你最好祈求我阿喜没事,不然你阿妈不会见到明日太阳.” “我讲,我讲.”到底年岁轻,禁不住恐吓,丁诺康慌张道,“她自己关在屋里,我听不见任何声音...” 那头已经摔下电话. 加上郝国强的三个徒弟,五人作法对贺喜一个,他们自觉胜券在握. “我们有她的生辰八字在手,足以钉死她.”陈大峰把写有贺喜生辰八字的白纸贴在稻草人胸腹,一根银针缓缓插入心脏部位. 他阴笑,“小威,确定她吃下虫蛊?” 陈威道,“丁诺康不敢骗我,他阿妈还半死不活住在医院.” “摆阵!” 贺喜盘腿坐在地上,两指捏住豆粒大小的丸药,在指尖来回转圈. 啵.药丸掉入酒坛中,伴随兹兹作响,酒坛浮上一层泡沫,贺喜扇扇鼻,嫌弃撇头,“臭死了.” 贺喜的三根长发被陈大峰裹在符纸上,他甩手,指间符纸蓦地自燃. 与此同时,郝国强大徒弟将稻草人连同贺喜生辰八字投入血坛中. 暴雨倾至,贺喜五心朝上坐,掐指念咒启动阵法. 尖东一间尾房,小仔趴在凳上写作业,周师奶一旁辅导他,时不时抚摸小仔柔软头发. “小仔,快和阿妈过来吃饭.” 里外两间尾房,外间被隔开,靠门口支一张折叠圆桌,周警卫一家围圆桌而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