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自己的许长安,简直快要崩溃了。 这个时候也无所谓露不露马脚了,总归被烧死之前好歹得知道自己是不是个人。 抱着这样想法的许长安,并不知道他在外人眼中,除了脸色白了点,说话声音大了点,其余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你这傻孩子,”柳绵以为许长安又犯了浑,关切地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你当然是我儿子了。” 柳绵显然没能正确理解儿子的意思。 不过恰巧也阴差阳错地,让许长安误解了。 饱受惊吓的许长安,闻言悄悄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我还是个人。” 只要还是人,就什么都好说。 来不及重新组建三观,许长想起方才不小心捅的篓子,险些出了身冷汗。等他绞尽脑汁地想好借口,预备蒙混过关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的人几乎走光了。 之所以用几乎,是因为还有一个人留了下来。 “长安,”爬墙爬得一身脏兮兮的许道宣,朝许长安讨好地笑了笑,“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许长安下意识想拒绝,不好两个字都到喉咙口了,结果瞧见这个祸害可怜巴巴的眼神,又不由得心一软。 “上来吧。”许长安拍了拍床铺。 意外地得到了许可,许道宣生怕许长安反悔,赶紧蹭了过去,哪知还没碰着床边,就听见许长安道,“先去洗把脸,把自己弄干净了,才能上来。” 哐里哐当地折腾完,许道宣总算是如愿以偿地上了床。两人并排躺着,许长安惦记被送去回春局的楚玉,又担心自己不久前问的问题引人怀疑,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 “长安。” 许道宣的声音从右边传了过来。 “怎么了?我吵醒你了?”许长安问。 “没有,”许道宣声音低低的,“我睡不着,我想如意了。” 漆黑的夜里,许长安看不见许道宣的表情,却从他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失落。 “到底还是个孩子。”许长安想,他无声地翻了个身,面对许道宣侧躺着,而后抬起手,像小时候他娘经常做的那般,在许道宣腹部轻轻拍着。 拍着拍着,许道宣小幅度的颤抖停止了,他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而均匀。 确定许道宣是真的睡着了,许长安才动作悄无声息地平躺回去。 他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念头,既怀疑夜里所发生事情的真实性,又震惊于书童是植物的真相,甚至还担忧自己重生身份揭露后会不会被烧死。 许长安瞪着头顶的纱帱,眼见天际即将泛起鱼肚白了,才好不容易地瞪出点迷迷糊糊的睡意。 “我养的牡丹,不会也是可以变成人的吧……” 半梦半醒间,许长安呓语出声。 翌日,用过早膳,许长安和许道宣先去了回春局,想探望昨夜送来的楚玉和段慈珏。 哪知道看门的麼麽听完了他们的来意,以会耽误药效,延缓病患痊愈为理由,直接将他们拦在了门外。 站在回春局的匾额下,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后许道宣提议道:“回府?” 于是大清早急匆匆出门的两个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走在回去的路上了。 路过皇城西市的时候,许长安听到一阵喧哗。平素有热闹就凑的许道宣,反常地没有挤过去,反而是加快了步子。 “不去看看吗?”许长安问。 许道宣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好看的。” 恰在此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许长安回过头,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学子谋杀案的凶手被点火了。 他顺着声音抬高视线,看见一股乌黑的浓烟正翻越过春风楼楼顶,飘扬在青碧如洗的天空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