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她噎了一下,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又低了下来: “您别以为我是什么追求事业成功的大女人, 我只想能安安稳稳的, 在该做什么的时间就做什么事情。” 看着她,余笑没有再说什么,只勾起嘴唇笑一下说: “好吧,我会考虑你的调职申请,但是工作不能耽误了,早点休息, 明天我们还要出门。” “好的,经理你也……晚安。” 莫北从房间出来,右手抬起来,用无名指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房间里, 余笑坐在桌前, 保持着双手交握的姿势动也没动一下。 十分钟后, 她拨通了一个人事部同事的电话, “是的, 莫北的资料和紧急联系人电话,麻烦您尽快……什么,现在还在加班?那麻烦你了,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小姑娘想要调职,我看看能不能联系她父母劝一下……对,你也知道,上个月的内部评价我们这边都给了她a ,现在调走实在太可惜了。” 挂掉电话,不一会儿余笑的工作邮箱就有了来件提示。 打开邮件之前,余笑是有点犹豫的。 她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呢? 一个连自己的人生都还没有完全掌握的人。 在几天之前,她甚至还完全否定自己,觉得自己过去将近三十年的人生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这样的人,能够判定别人做的事情是对是错吗? 明明佯装出一副成功者的自信样子,也已经耗尽了力气。 但是,余笑还是打开了邮件。 根据档案来看,莫北的爸爸是个医生,妈妈应该已经退休了,退休前的工作是个外贸公司的财务。 莫北还有个哥哥,叫莫南,现在是在银行工作。 莫北留的紧急联系电话是她妈妈。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拈了两下,余笑输入手机号码,往椅背上轻靠了上去: “喂,您好,阿姨,我是莫北的上级,我叫褚年……” “您好,褚经理,我们家北北经常提起你,她一直说她组长,啊不,现在是经理了,真的是又帅又能干,不知道您打电话过来,是不是莫北出什么事儿了?她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是的,阿姨,我是想问一下目前你们对莫北的工作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因为莫北真的是个很勤恳踏实的员工,上个月我们的公司内部评测她是a ,全部门第一,我没想到她回家了一次之后就向我提出了调职申请。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我手下的优秀员工想要更换岗位。” …… 第二天,余笑在吃早饭的时候遇到了林组长,说遇到应该不恰当,林组长显然是故意在等她的。 “褚经理,莫北现在回去真是前期多少功劳都给抹了,咱们得想想办法,这小姑娘工作干的好好的,要是被一群长舌头的给耽误了,那就太可惜了呀。” 林组长的热心耿直一如既往,坐在余笑边上,他饭都顾不上吃了,掰着手指头跟她算莫北这个小姑娘虽然不声不响但是很能干。 那架势简直是把莫北当成了关羽在请功啊。 “经理啊,你可得想办法把她脑袋里的水倒干净啊,项目成了她至少在总公司大佬们面前也挂了名了,可不能这时候就什么都不要了呀!” 余笑只是笑着听,听完了之后她拍拍林组长的肩膀说: “我们还是要尊重员工自己的意愿。” 林组长那张糙脸上顿时跟被人一拳锤了脑袋似的。 吃完早饭在酒店门口集合出发,他看着莫北几次欲言又止。 莫北戴着眼镜,一直低头不说话。 忙了一上午,送走了来看现场的企业代表,下午那顿迟来的午饭照旧是要去城中村里解决。 余笑随手从莫北的手里拿过装着文件的袋子,说: “还是那家凉皮肉夹馍的店吧,他们家有炒菜,再从隔壁买只烧鸡,今天下午还有的忙,大家辛苦了。” 看着褚经理的背影,莫北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午饭,他们吃的不太平。 小小的窄巷本该在夏日的午后安睡,却被一场嘈杂惊醒了。 人们探出头,看见一男一女撕扯在一起。 “我就是要离婚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离婚了啊?我二十三岁跟了你,到现在都十三年了,我过过一天好日子吗?我离了你自己过日子怎么了?!” 女人拽着自己的书包,反手去挠那个不让她走的男人。 “妈!你不要我了吗?” 十岁的孩子在旁边哭,另有一个老妇人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往他妈跟前去。 “妈得先顾了自己!妈连自己都顾不好,配给你当妈吗?!” 男人说什么也不松手,大声嚷嚷着:“说到底你就是嫌我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