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梁霜影本也想凑个热闹,瞧瞧热水器作哪门子的妖,不巧,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钟灵,那个将与他携手走入婚姻殿堂的女人。 上个星期,钟灵谎称是她的远方表姐,通过辅导员找到了她。 电视剧的情节没有上演,钟灵既不是来翻旧账兴师问罪,也不是冷嘲热讽的警告一番,而是向她解释了和温冬逸订婚的原因,语气像极了科教节目的主持人,全然把自己置身事外。所以,节目录制完毕,女人一秒都没有沉浸其中,就开始问起这个城市比较有特色的餐厅在哪里,饶有兴致的打算着晚餐,梁霜影寻了个借口,仓皇逃离。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巴不得她去缠着温冬逸。 梁霜影带着手机出了寝室,到走廊尽头接起了电话,这个夜晚全是风,冷得她双手僵硬,而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在温暖如春的地方,语调闲适的说着,京川要办个电影节,有机会见到很多大牌明星,想问她感不感兴趣。 明明是正常的邀请,却听得梁霜影无端的难受,压抑许久的情绪,一瞬间发作,“你有病啊!” “我管你和温冬逸是不是压根就不熟,跟我有什么关系?哪有撺掇着别人去勾引自己未婚夫的道理?!” 钟灵愣了一下,顾及她情绪有些激动,也不再多说什么,仓促地道歉,“是我难为你了,对不起。” 这通电话的结束,居然伴随着整栋楼的灯一起熄灭,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之中,独自站在走廊尽头的梁霜影,也不觉得突兀了。楼梯传来交杂的脚步声,她揉了把脸,走回了寝室。 因为好几间宿舍同时使用大功率电器,跳闸了,之前宿管阿姨三令五申,没人搭理,眼下故意锁着不开,是要让她们长长记性。一群人堵在一楼跟宿管据理力争,不需要再多几个助威,她们窝在漆黑的寝室里,等到手机没电,也不见亮灯。 笔记本电量富余的安宁,成了寝室女神,搬好椅子就坐之后,才发现,有电,没网。 只好重温了一遍,本地文件里仅存的电影《一代宗师》。再次看见那个头发素黑,脸庞剔透的宫二,霜影有些恍惚,以至于就寝前,还记得她说,这辈子,我成不了像我爹那样一天一地的豪杰。可我不图一世,只图一时。 那天晚上,梁霜影失眠了,清晨到来的时候,不再有暖意。 将她从回忆里唤醒的,是上一首歌结束,突然响起的一句歌词,多亏这一首歌没有前奏。温冬逸故作坦然,动作却显得匆匆地切了歌,梁霜影瞥了他一眼,身子前倾伸手过去,又切了回来。 是那一天,全城大雨,她坐在他的车里,唱的那首《暧昧》。 她没问这首歌是谁下的,是刻意,还是无意;没问他为什么着急切换,避开这个旋律。梁霜影懒懒的靠在座椅里,轻轻跟着哼,又想吻他。 天早灰蓝,想告别,偏未晚。 到达机场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他搬下行李箱,而她说,别送了。 如此,温冬逸站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往前走,黑色的大衣不仅藏了她的长发,还遮到了她的小腿,就像藏起她整个人。有一种冲动,几步上前,就能将她箍进怀里;也有一种觉悟,不该让她做一个拾荒者,去捡那些背德肮脏的名牌戴在身上。 觉悟险胜,所以亡羊补牢地践踏她的自尊心,但愿她走了别再出现。余下的善意,留给他自己,藏好这点贪婪——期望她信守自己所说,收回老死不相往来的那句话,别再变卦。 她走进了机场的出发大厅,不曾回头,温冬逸叹出口气,白雾在眼前散开。 钟灵赶得巧,没等一会儿,就捕捉到一个身影出现在人来人往之中。像梁霜影这个年纪的女孩,普遍是轻盈活泼,大大咧咧,极端是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的,城府深,会来事儿。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