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沈茹轻声问道。 “前厅里,段家的媒婆又来了呢。” “哦?所为何事?” 小茜脸上露出心虚的笑容:“哦,没事,大约只是为了一些婚礼琐事吧。姑娘才刚刚受了惊吓,好生的歇息吧,过一阵子,姑娘便要出嫁了呢。” 沈茹眉间微蹙,想起自己婚期在即,的确很快就要出嫁了。 她的夫君是现今春陵县最有权的县君家的公子,那公子不但模样清俊还是个举人,将来出入朝堂指日可待。 父亲也对她说,将来嫁给段公子说不准就能封妻荫子光耀门楣,整个春陵县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亲事了。 婚事是父亲定下来的,她在路上也曾经数次见过那位段公子,的确长得俊俏,看着斯文有礼,是春陵未嫁女子心中的良配。 这样的婚事,看似无懈可击,她除了感谢父亲的安排,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在她心中,总是缺少了一份悸动。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却再次浮现出那双深邃暗黑的眼,那炯炯的目光透着热情的目光,怎的印象就那么深刻? 她有些心慌,自己是个待嫁之人,怎能老是想到别的男子? 她甩了甩头,决定将那张脸完全的忘记。 沈茹出了青松小院,发现下人们又忙碌起来,问起来才知道,老爷吩咐采买嫁妆,嫁妆再加一倍。 她有些惊诧,想到父亲竟对自己如此厚爱,心中着实的感动。 她去看了母亲,母亲脸色不好依然病弱。 “娘,茹茹就要成亲,你一定要好起来。”她握着萧氏的手殷切的说。 萧氏苦笑:“我也希望你成亲那日,我能好好的送你走啊。可是这身体真是不争气。” 沈茹看着她,不由得眼泪就下来了。 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沈府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合府热热闹闹的,红艳艳的嫁妆摆了大半的院子,下人们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沈茹坐在闺房之中,小茜陪在她身边。 “姑娘今日可真美!”小茜由衷的赞叹。 沈茹看着镜中的人,头发盘起做了妇人的发髻,插满了金玉珠翠,精致的五官经过细致的描画润色,越发的明艳照人恍若牡丹仙子下凡。她身上的锦绣霞衣是最好的云缎,用真正的金丝绣线绣成花边和纹样,镶嵌着玛瑙珊瑚珠,这一身嫁衣当真是流光溢彩瑰丽非常。 沈茹淡笑:“你羡慕什么,做女子的总是有这样一天的。” 小茜道:“奴婢哪里能同姑娘比,姑娘是老爷的掌中明珠,这嫁衣可是老爷花了大价钱托人从京城购得。像奴婢这样的,不过一乘小轿一件红衣罢了,姑娘嫁的是官家子,奴婢还不是找个小厮随便配了。” 沈茹嗔道:“你这丫头,净胡说呢。你若真想嫁,到时候姑娘我便找个俊俏的小厮配给你如何?” 小茜一听羞红了脸:“若真是俊俏小厮,没钱我也认了。” 她这话惹得沈茹笑了起来,这时,外头两个喜娘进来了,满脸欢喜的说:“姑娘,还在说笑呢,快点戴上凤冠,新郎官要来啦!” 沈家的婚事办的盛大,这乃是春陵首富同段县君家的联姻,两家都是富贵人家,又最爱热闹爱面子,那沈家更是办了百日流水席,随你是谁,都能进去吃酒。 这事情闹得大的,新郎接新娘时,沈家门前的街面上人山人海的,仿佛全县人都来看热闹了。 沈茹坐在花轿之中,只听到耳畔是人声、锣声、鼓声、鞭炮声喧闹个不停。 她前头有英俊不凡骑着高头大马的相公,身后是沈家那一挑挑的嫁妆,从街头一直挑到街尾,哪个人看着不觉得风光,不称羡? 沈茹坐在轿中,心情有些紧张,又有些复杂。她时常会有一种怅然,是否繁华到了极致便是落寞? 这样的锦绣华章就真的能一直到底吗? 她恍然之间,眼前划过一个画面,仿佛看到自己衣衫褴褛面目憔悴的坐在一个光秃秃的坟包顶上,凄绝的看着手里的剪刀,一刀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骤然的,她觉得腹部巨疼,仿佛做了一个噩梦一般,醒来时,睁大了眼,隔着珍珠流苏向着外头看去,外头人声如沸,到处是一片欢天喜地的场面。 那,只是她的一个幻觉罢了。她这一生必定能繁花似锦,她仓皇的想着。 沈家送嫁,所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