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知道退婚之后父亲一直在物色人家,奈何春陵县中流言蜚语还未平息,一时半会不好谈论婚姻。一旦流言平息,大约也是要尽快让自己出嫁的。她如果真找借口赖在家里,街坊邻居又该说三道四,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沈茹打定了决心留在家里,思量了一番断然的说:“爹,我可以招赘在家。” 一语落下,众人皆惊。 招赘?! 许姨娘差点气的被噎住,难怪她不肯嫁,原来是不甘心沈家偌大的家业落到她凌儿的手里,竟然打着招赘的幌子跟她争家产?想她凌儿才襁褓婴儿,若是被她招了女婿盘踞在沈家,等到凌儿长大岂不是连个沫儿都没有? 许姨娘立即叫道:“老爷,说不过去,说不过去啊!沈家堂堂大户,富贵人家,女儿在家里招婿,说出去可难听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姑娘被段家弃了看不开才这样做的呢,招不得招不得!” 沈茹冷笑一声,回头看她:“姨娘操心太多了吧!谁说招赘让人笑话?公主还招赘呢!正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招赘才不让人笑话!” 许姨娘脸色一变,瞪了她一眼,对沈万银嚎哭道:“那也是没有儿子的人家无奈之举!老爷,你若是真这样做,置你的亲儿子,置凌儿于何地啊!” 沈茹冷哼了一声,这才是她的心里话吧。生怕自己抢了她儿子那一份。 沈万银呵道:“这是什么话?凌儿是我儿子,茹茹就不是我女儿了吗?别说招赘不招赘,茹茹就是不嫁人,这沈家的家产也是有她份的!” 许姨娘一听这话,气的脸都青了。 沈万银看向萧氏,萧氏眼眸垂下想了一会,道:“其实,茹茹所说也未必没有道理。今年沈家万事不顺,前后这么闹腾一阵,外头流言蜚语的,不适合办喜事。何况茹茹今年才十五,不急。她到底能不能掌家,老爷何不给她一个机会?再说还有我从旁指点。也许过个一年半载我病就好了,届时茹茹也不过十六七,凭着茹茹的相貌和我家偌大家产,还怕找不到好人家么?” 听了萧氏的话,沈万银又看向自己的女儿。 他上下打量着沈茹,似乎在判断她到底是否能胜任掌家。 “如今血玉珊瑚还是没有找到,茹茹,你说该如何是好?” 沈茹知道他想试自己,这血玉珊瑚正问到点子上了。 一道狡黠的笑意划过她的眼底,她挺起腰杆朗声道:“今日虽然没有查到血玉珊瑚的下落,却查出了姨娘贪污的事情。不若就着这桩事,来一个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杀鸡儆猴这四个字唬的姨娘一颤。 “怎样杀鸡儆猴?又怎样敲山震虎?”沈万银问。 沈茹回头看了许氏一眼,那窈窕小腰怕是也不经打。 “姨娘的过错足够被撵出沈家,不过她到底是凌儿的亲母,我看不如拉到大院之中剥去外衣打上二十大板子,令沈府下人都来围观,震慑偷珊瑚的人。这就叫做杀鸡儆猴。” “另外,”沈茹又说,“咱们放话出来,夫人会打开铜箱,如果偷的人识趣就悄悄把珊瑚放回去,放回去咱们就不追究,如若不然,姨娘就是个例子,捉到无论是谁乱棍打死。这就叫做敲山震虎!” 沈万银思忖了一番,这个杀鸡儆猴嘛,瞅着沈姨娘,到底是伺候自己的女人,有些不忍,说到敲山震虎,也不知道行不行,那贼真会自己放回去? 沈茹知道父亲疑虑,给母亲递了个眼色。 萧氏会意,露出不悦之色:“老爷是不舍得打这女人吗?沈家被她搞的一团糟,老爷走出去能被人指着脊背骂,这都是谁招来的?我沈家多年的名声几乎被她毁之一旦,若老爷不舍得,这板子我来叫人打!” 沈万银看萧氏动怒,忙说:“没有不舍得,没有不舍得。” 许姨娘一双眼睛,乌眼鸡似的瞪着萧氏,咬着唇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想到待会一顿死打,心里慌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沈万银叹了一口气,指着许姨娘说:“都是你自找的!来人,剥了外衣提出去!” 上来两个老嬷嬷麻利的剥姨娘衣服,沈妙妙在一边又是哭又是叫被丫鬟使劲摁住,“沈茹——,你敢这样对我娘!沈茹——,你不得好死!” 沈万银看她骂的不像话,怒道:“把二姑娘关到房里去,反省!不醒悟不给饭吃!” 沈妙妙被人推出去,经过沈茹身边的时候,沈茹轻飘飘的开口:“这祸是姨娘自己闯的,若是一般人家,那是死路一条。妙妙,你好好想想,我是在帮你们,你别不识好歹。” “我呸!”沈妙妙怒目圆瞪,“早晚一把火烧了,大家一起死!” 沈茹冷冷瞟了她一眼:“今生我在,必定不能让沈家一把火给人烧了!”m.ZzwTwX.Com